“落轿,让我下去。”岚琪端的礼数,贵妃终究比她尊贵,礼数周全总不会有错,但算算日子竟有两个月没见过面,贵妃分娩那晚的事也不知她心里的误会幽怨是否放下了,下轿后看着温贵妃的暖轿缓缓过来,岚琪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温贵妃一行,身后另跟了一乘轿子,该是觉禅贵人,按理她也该下轿见过德妃,可却随着温贵妃的轿子笔直走过,倒是轿子经过时,觉禅贵人挑起了帘子向德妃欠身示意,岚琪亦是微微一笑,等她们走远了,才转身上轿子。
紫玉打起帘子伺候主子坐回去,嘴里嘀咕着:“主子有礼貌,那怎么觉禅贵人就不用下轿了?贵妃娘娘故意的吧,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过去了,早知道您也不必下来受冻了。”
岚琪含笑说她:“你这话回去叫环春听见,她就该打你了。别人怎么样和我什么相干,咱们永和宫上上下下端正礼数,那样才不会被人挑错。你看你现在不就挑觉禅贵人的错了?若换做咱们,人家背过去也要这样说我们的。”
紫玉想想有道理,笑着说知道了,求主子别在环春面前提,便让轿子赶紧走。可等她们到门前,竟见御驾已经停在永和宫外头,岚琪也吃了一惊,赶紧进门来,便听见胤祚笑得很大声在喊救命,似乎正再跟父亲求饶。
“这样疯玩痴笑,夜里又要尿床了。”岚琪进门见父子俩在炕上滚作一团,不禁严肃了神情嗔怪,把玩得满头汗的儿子从玄烨怀里揪出来,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训斥,“昨儿夜里哪个尿裤子了?”抬头更埋怨玄烨,“皇上一身的酒气,也不好好歇着。”
玄烨心情甚好,搂过儿子问:“额娘好凶啊,胤祚怕不怕?”
胤祚可怜兮兮地点头说:“额娘天天凶我,皇阿玛,胤祚好可怜。”
可不等小家伙再撒娇,岚琪就让乳母把他带走了,玄烨也跟个孩子似的被岚琪伺候着盥洗换了衣裳。今晚酒喝得不少,幸未醉,只是懒懒的醉眼迷蒙,喝了一碗醒酒汤后才安生下来,听见岚琪嘀咕:“皇上来永和宫也不说一声,总是叫人手忙脚乱,而且今天是好日子,您该想着皇贵妃娘娘。”
玄烨笑问:“你这样大方,也不怕朕觉得你虚伪,这宫里还有不盼着朕来的人?”
岚琪毫不在意地拿帕子擦掉玄烨嘴角上的汤汁,自信地笑着:“臣妾不是虚伪,是贪得无厌,心想皇贵妃娘娘自在了,臣妾才能黏着您,不是不珍惜眼前的,是要想更多更长久的呢。”
才说完就被玄烨搂进怀里,岚琪挣扎了几下逃开,脸上已是红扑扑的但努力镇定下来说:“胤祚恐怕还要闹一会儿,臣妾不去乳母几个唬不住他,皇上也不说帮臣妾管管儿子,闹得他那么兴奋,今晚一定又要折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