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没有逗留太久,而公主府离皇城也不远,一家子早早回宫去,四阿哥和福晋一路送到宫门前没有再跟进去,胤禛心疼妻子陪了一天辛苦,毓溪却笑:“公主府的事儿,都是小姨母在费心,我什么也没做过,心里本还有些愧疚,这下对着额娘也不必太惭愧了。”
夫妻俩心情甚好,但胤禛想起父亲要他给李氏迁居,便决定回家后再和妻子商议,如何开口才不会太伤人。
深宫里,两位公主去宁寿宫向太后请安并禀告公主府的事,知道父亲要歇在永和宫,都不再回来了。但是圣驾到永和宫时,却见岚琪和儿子之外,另有人等待,果然是荣妃忐忑不安守候已久,今日三福晋御前失仪的事,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岚琪行礼后与玄烨目光相接,朝他递过眼色,玄烨会意,开口便对荣妃说:“你头疼的病才好些,天气还闷热得很,怎么出来了?”
☆、679岁月慢一些可好(还有更新
十三十四阿哥就在身边,荣妃便没有多说什么,只等孩子们离了,皇帝在永和宫正殿坐下,她才忽然屈膝俯首,哽咽道:“臣妾教子无方,求皇上赐罪。”
岚琪亲自端茶来,多奉一碗放在边上,搁下盘子便来搀扶荣妃起身,微微笑着要她坐定了,自己便要离开。皇帝没阻拦,荣妃刚想客气几句,见皇帝不动声色,还是咽下了,耳听得皇帝说:“你向来谨慎,在宫里三十多年没出过一点岔子,朕又怎么舍得为了孩子们的事来怪你?若是你教子无方,荣宪可是朕的骄傲,不也是你教导的吗?”
荣妃已然含泪,低垂着脑袋说:“那孩子去了远方,倒想着朝廷想着皇阿玛,处处谨慎端庄,偏偏是就在眼门前的,臣妾管不好。”
玄烨道:“都是朕的孩子,子不教父之过,但朕有心想要管束,又怕你多心多疑与朕生了误会,你为难,朕也为难得紧。”
荣妃离了座,又要屈膝,但被皇帝用目光拦住了,她唯有站着说:“臣妾不敢多疑,皇上若是不管,只怕臣妾才要担心。您是在乎才会管教,之前他们闹成那样,您不动声色,臣妾心里每天都忐忑,担心是不是三阿哥已经被您厌弃了。还求皇上多多管教他们,反而是臣妾,慈母多败儿,臣妾早就该退下不插手了。”
玄烨点头道:“既然如此,朕就不必再顾忌你的感受,你也不要多心误会朕,咱们三十几年相伴,你还不了解朕么?”
“是……”荣妃泣不成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唯恐自己衰老的容颜再带着泪容惹人厌恶,便屈膝道,“臣妾告退,不打扰您歇息了。”
外头,岚琪正在胤禵屋子里看他写字,胤祥也在一边,胤禵似乎是生来有力气,握笔有力下笔稳重,如今已写得很不错的字,倒是胤祥从前不好,现在才一点一点精进起来,此刻也能把岚琪的字临摹的惟妙惟肖,倒是被弟弟说:“额娘的字一看就是女人家写的,我才不要学。”
岚琪拍他脑袋嗔怪:“额娘的字,还是你皇阿玛教的,轮得到你嫌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