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格在一旁不敢插嘴,八福晋则撑着面子笑道:“八阿哥他不着急,您知道,他不着急,咱们也急不来。”
大福晋嗳一声:“这样也好,也算真心地疼你们,他们都说大阿哥对那一位情深意重,可我进门以来,只看到府里的侍妾越来越多,罢了,他总算是对我还不错的。”
说话间,外头通报八贝勒回府了,八福晋迎到门前去,大福晋朝张格格使了眼色,张格格趁机走上来,大福晋便指着门外说:“惠妃娘娘说了,她怕是身子不好,你自己要争气些,回头我向娘娘请旨,给你讨个侧福晋的尊贵。”
没多说几句,夫妻俩便进来,胤禩特地来向长嫂问安,大福晋却大大方方地从身上摸出一封贴身带的信函递给他,笑道:“大阿哥说不必你回信,叫我看你念完就好。”
胤禩点头,匆匆展信看过一遍后,便对长嫂说:“还请嫂嫂替我转告大皇兄,胤禩知道了。”
大福晋笑着:“那你忙去吧,我和弟妹再说会儿话,孩子们还在你的园子里玩耍呢,这会儿若就喊他们走,该闹脾气了。”
胤禩便退回书房,直到两个时辰后,妻子才端着茶水来找他,八福晋见那封信被压在镇尺下,不免问:“大阿哥又要为难你什么,如今他倒是赖上咱们了,他不是说咱们亏的银子他来补吗,我还以为大福晋今天是送银子来的。”
胤禩冷笑:“不差那些钱吧。”
八福晋却道:“可我是害怕,你做这种事,故意显摆自己的清廉和忠心,类似的事那些老臣做得还少吗,只怕皇上一眼就看得清真心假意,回头面上好好的,心里却提防你了。”
胤禩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就要这样才好,皇阿玛不喜欢我了,他们才会对我放下戒心,虽说这次是大阿哥怕他露出马脚,强迫我出头去揽下所有事,可若是我自己做,也不是做不得。皇阿玛对我一向算得上是喜欢的,上头几位未必服气,胤禟跟着我,五阿哥就颇多微词,胤禟与我说,宜妃娘娘夹在中间不好做。这一次的事,面上我得了好处,可他们心里一定会想,皇阿玛未必喜欢,他们谁也不笨,反正不论是什么结果,对我都没坏处。”
八福晋听得有些绕了,她只知道,丈夫不得已拿出受贿的银两递交上去,是因为大阿哥这次做得过头了,据说传到乾清宫的事矛头也指向他,而胤禩如今明着暗着向兄长表示忠心,大阿哥就拿这事儿来试金,胤禩不带一点犹豫,做得很果断,可要知道这事儿是拿前程甚至是性命做赌注的,万一皇帝盛怒,胤禩的将来可就毁了。
八福晋从心里觉得,丈夫真正是敢拼敢做的人,他有这样的胸怀抱负,毓庆宫那个窝囊废,怎么看都碍眼。
然而比起这边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胤禛虽然做得不够坦荡,却是真心不想拿那些脏钱,可结果弄得他进退两难,这几日在家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大好,今天小家伙们又挨了阿玛的骂,欢欢喜喜出去玩,哭着回正院找额娘,毓溪让侧福晋和宋格格哄着孩子们,亲自给他送清心败火的茶去,却责怪他:“他们虽不乖,你也别老拿他们撒气,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回头要是向额娘告状,额娘就该担心你,到底为了什么事闷闷不乐发脾气了。”
胤禛喝着茶,冷冷地说:“那就不许他们在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