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儿手里缝制着要给皇帝冬日骑马用的护膝,漫不经心地抬头问:“然后呢?”
清雅道:“估摸着香薇也问到结果了,回去告诉王婕妤,不知那里算计什么。”
珉儿心里一直疑心一件事,想必绝不止她一个人,只是其他的人都无力来撼动这件事的真假,也不敢碰这个晦气,弄不好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你告诉周怀,是我个人的意思,最好是别惊动皇上,实在瞒不住,就直说请皇上来问我。”珉儿轻轻咬下丝线,抖开护膝在自己的腿上比了比,说道,“你让周怀去查,不论是什么犄角旮旯,有没有叫郭高全的这号人物。”
“是。”
“再有,海棠宫那里动静大了,别只盯着那一处。”珉儿说道,“宋大人给我的兵书里,描述着古代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役中,各种神机妙算的战术,声东击西是最常用也最屡试不爽的一种,比起坚固的城池和刀枪铁骑,人心是最容易动摇也最容易攻陷的,咱们,也不要着了谁的道。”
清雅听得怔怔的,这宫里家长里短的事,竟还牵扯上战术了,皇后那么多的书看下来,竟没看成个呆子,反成了女将军。她欣然笑道:“娘娘放心,周怀有的是本事,他的心又是最向着皇上和您的。”
珉儿颔首:“你们办事,我很放心。”她朝窗外看了眼,夕阳西沉天色渐暗,整个上阳殿冷冷清清,昔日还有云裳的笑声,下棋打牌都要耍赖,现如今他们夫妻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皇帝和沈哲,真的没事吗?
这一边,沈哲带着妻子已经走出京城很远了,而跟随沈哲的部队也已离开京畿储军大营,早早等在路边。
他给了皇帝二十万大军,手头还剩下十一万,大齐从赵国延续下三千万人口,不算皇帝和其他驻地将军麾下,单单沈哲手里,就有三十多万可随时作战的精锐部队。一路从纪州到京城的积累,以及这四年来皇帝注重军队国防,大齐可同时抵抗多方外敌的侵入而临危不乱。
群雄割据的战争结束后,昔日赵国今日大齐,在经历了七年的战火已伤痕累累,本该安养生息注重农业商贸,提升国家财力,可皇帝却动用赵国国库大量的黄金,犒赏抚恤将士,以优渥的军饷继续征兵,制造武器扩充军队,仿佛随时准备着打仗的气势。
“皇上说,我们打了那么多年内战,外族早已虎视眈眈垂涎三尺,战争一结束,所有人都疲软消极疏于防范,这种时候,是最容易被攻破的。”颠簸的马车上,沈哲淡淡地对云裳道,“所以必须立刻加强武力,将刀剑指向国境之外,哪怕只是声势上的震慑,也好过让外族看到一片疲态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