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皇后便道:“既然你问过了,早些回去吧,你大着肚子在我眼前晃悠,我心里慌得很。”说着就命自己的人,赶紧把黎妃送进去。
黎妃年纪虽轻,气势不弱,大摇大摆地坐下道:“娘娘这就不厚道了,一口茶也不给我吃吗?”
琴儿神情淡淡地望着他们,她感觉到黎妃一直在瞟自己,这个女人,显然比皇后精明多了。
“你不要乱说,皇上会怪我。”河皇后的气场,哪里像中宫,哪里像一国之母,又或许她是知道自己没得挣扎,才屡屡示弱,以保万全。
“娘娘您和弟妹聊着,我在边上听听。”黎妃笑悠悠,“不是什么臣妾不能听得吧。”
皇后皱着眉头:“那你别打扰我们。”
然而河皇后与琴儿说话十分费劲,一句话总要等人传来传去,旁人几句话能讲清楚的事,河皇后就怕传达不清楚,谁知道跟着公主的译者会不会避重就轻,会不会颠倒原意,这自然是不能说正经的事,黎妃在边上,听着也好不耐烦。
再后来,不过是吃茶聊家常,坐不足一个时辰,便要散了。
黎妃离开时,见项琴冲她微笑,虽然也笑着回敬,可一转身就毛躁地说:“大齐的公主怎么会是俗物,不过有件事我算看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想和皇后好,皇后还上赶着巴结她。”
回到宫里,忽格纳一觉睡醒,正拉着黎妃宫里的宫女要亲嘴。黎妃心中怒不可遏,但也不敢发作,反对忽格纳笑说:“臣妾现下不好侍奉皇上,皇上只管留下,臣妾让那小婢子侍奉您。”
忽格纳却问:“项琴如何,皇后找她说什么?”
黎妃凑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好一阵,两人眉来眼去,像是商议着什么,最后她谄媚地一笑,嗔道:“皇上耐心些,臣妾一定为您周全。”
琴儿从宫中回来,见妙光在院外洒扫,两人目光对上了,就吩咐边上的人:“让她给我送茶进来。”
哈那嬷嬷在院中迎候,很担心王妃会在宫里吃亏,可忽然听说她要让妙光送茶,紧张地跟在妙光身后说:“千万谨慎,你别总是惹娘娘生气,再打你几顿,你可就活不了了。”
可妙光知道自己不会死,比任何人都期待能和公主说上话。
她小心翼翼端着茶盘进来,屋子里其他人主动就退下了。公主正坐在镜子前,从发髻上拆下发簪,那些首饰必定也都是她从大齐带来的,似乎是两国婚书上写明,公主可以在晋国保持大齐的服色和习惯,而妙光也一直都憧憬中原女子的穿戴,每天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公主,您的茶。”妙光把茶杯送来,“公主,请用。”
“不是说了,要称呼娘娘,在晋国我是王爷的王妃。”琴儿笑道,“可是听你说汉语,真亲切,把茶放下吧,我不吃茶。”
“是。”妙光将茶杯放下,琴儿看到她手臂上还没能消失的鞭痕,心中不忍,温柔地问,“屁股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