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太极吗?皇太极!
多尔衮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那动静听得前来询问王爷是否安寝的下人都吓得不敢靠近。
虽然为大清打下的每一寸江山,多尔衮都是为了阿玛、自己还有兄弟,可他从没对皇太极有任何威胁,甚至没做过任何悖逆他的事,终皇太极一生,他们兄弟都不曾正面发生过任何冲突。
可皇太极,却防备到了他的子子孙孙,所幸东莪是闺女,东莪若是个儿子,多尔衮大概连孩子的骨头渣都看不见。
但此刻,戳着多尔衮心骨的,最可恶的事,不是他没儿子继承香火,是皇太极让他断子绝孙,可他竟然一点头绪都查不出来,连个奉命下药的凶手都没抓到。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多尔衮咬牙切齿,皇太极好狠的心,好毒的手腕,他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到如今,他还要为皇太极的儿子守着江山,把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让,就连想和玉儿说句话,都要忍着憋着,都要看个小孩子的脸色。
“真可笑……”多尔衮的声音颤抖着,他内心的尊严和骄傲轰然崩塌。
隔天一早,玉儿在启祥宫里,和姑姑一道听内务府禀告今岁宫内用度的计划,内务府的人才走,哲哲正和玉儿商量,乾清宫那里是不是多增派一些人,阿黛从门外进来,神情慎重地说:“方才前头传过来的消息,摄政王决定将豫亲王的五阿哥过继到膝下,要正儿八经地办个过继的仪式。”
哲哲不奇怪:“过继的事,也说了好多年了,他早该这么做了,是齐齐格终于松口了吧。”
大玉儿默默喝了茶,盖上茶碗盖,淡漠地说:“齐齐格最近知道,自己被下了药,她一辈子也不能生。”
哲哲怔然,示意阿黛将其他宫女带下去,紧张地问玉儿:“齐齐格看过太医了?”
偏偏玉儿在乎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说:“姑姑,咱们这里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睛里,您多吃一口饭,喜欢吃哪一道菜,他们都知道。可我们对外头的事,远不如当年在盛京时,现在往往要等出了事,咱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哲哲沉默不语。
玉儿一脸凝重,真心要与哲哲商议:“姑姑,您说,我们还能有法子吗?”
此刻睿亲王府里,多铎的福晋带着孩子来,正坐在厅堂里。
她一早得到十四哥的传话,以为多铎南下出了什么事,但没想到,是要过继她的儿子。
虽然这件事,多铎早就提过,要她随时准备把儿子送到十四哥家里,可做娘的人,如何舍得自己的骨肉。
“你不乐意吧。”齐齐格宛若病愈后的虚弱,脸色苍白,“你若实在不乐意,就告诉我,我不让王爷勉强你。”
豫王福晋从来性子弱,红着眼圈儿哽咽:“我不乐意,可我不能不答应,嫂嫂,我若不答应,多铎回来会打我。”
“他不敢。”齐齐格忙道,“多铎若是对你动手,你来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