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国纲公允地说,“国维的确聪明,对局势动态的把握也比儿子敏锐,他比儿子更适合在朝为官。”
夫人笑道:“这不就结了?你放心,额娘还没老糊涂,不会叫他随便骗了钱,他若是在外头花天酒地养女人,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去。”
母子俩说着话,只见倾弦捧着满满一杯茶,一步一晃小心翼翼地走来,举起胖乎乎的小手,甜甜地喊着:“大伯喝茶。”
佟国纲生了几个儿子,独独没有女儿,家里眼下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人人看着倾弦就想起元曦小时候,疼也疼不过来。
小侄女这一杯茶,立刻就化去了兄弟间的矛盾,他接过茶,搂过小人儿放在腿上,逗她道:“阿玛把你的元宝拿走了,是不是?”
倾弦撅着嘴,双手比划,奶声奶气地告状:“我搭得老高老高了,阿玛一下就给拿走了,阿玛坏。”
佟夫人随手从边上柜子里拿了一方锦盒,打开瞟了眼,就搁在桌上,对孙女说:“这盒珍珠拿去玩儿吧,不许往嘴巴里放,记着了吗?”
小丫头在伯父怀里,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打开盒子拨弄珍珠,自言自语着:“这个珠子好小呀。”
佟夫人上前拍拍孙女的屁股:“下来一边玩儿去,奶奶和大伯说话呢。”
倾弦显然嫌弃珠子太小,兴致寥寥,转身抱着伯父的脖子撒娇:“大伯陪我玩,大伯带我去骑大马。”
佟夫人拉下脸:“怎么不听话呢,自己玩儿去。”
见祖母要生气,倾弦怕了几分,瘪着嘴一脸委屈,却紧紧抱着大伯的脖子不松开,知道在大伯怀里,能天不怕地不怕。
“倾弦乖,大伯一会儿来找你。”佟国纲哄着怀里的小丫头,“倾弦想去哪里,大伯都带你去。”
倾弦眼眸闪闪,便笑道:“我想找皇帝哥哥玩儿,大伯,找皇帝哥哥。”
佟夫人微微蹙眉,命下人来抱走小姐,倾弦不肯走,哭闹了几声,被勒令直接送回她额娘身边去。
“宫里不召见,不准随意送倾弦进宫。”佟夫人坐到一边,将散落的珍珠收起来,神情凝重地说,“这是唯一不许纵容她的事。”
佟国纲问母亲:“额娘,是不是准备着将来,要送倾弦进宫为妃?”
“我也不知道。”佟夫人轻叹,“那日国维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并不是他私心这么想,将来局势变化,朝廷内宫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见得是他非要送倾弦去,十年后,很可能是皇家主动要我们的倾弦。”
“他倒是冷静又精明。”佟国纲说,不免又悲伤感慨,“元曦若在,该多好。”
佟夫人眼角含泪,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痛苦,还是禁不住哽咽:“你也别负担太重了,元曦会舍不得,咱们先把自家的日子过好,就已经是帮了皇上大忙。”
正说着,下人匆匆而来,说二夫人那边掌不住小姐,哭得满地打滚,求老夫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