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布尔善见鳌拜有几分醉意,生怕他当众再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便是见好就收,默默退下了。
鳌拜再端起酒杯,喝酒前,朝座下瞥了一眼,他心里很明白,班布尔善是个狗东西。
他这辈子,最恨卖主求荣的小人,他厌恶那些没骨气的汉臣,也憎恨这些唯利是图的宗亲,戎马一生,在朝堂起起伏伏,他从未向任何人摇尾乞怜,一辈子都对得起爱新觉罗家。
鳌拜放下了酒杯,看着满目奢华,莺莺燕燕,活到这把年纪,富贵荣华、权利地位什么都有了,他到底还求什么?
数日后,宫里因陈太嫔病愈,太后邀请众人到御花园赏花品茶,舒舒与昭妃等人也随行陪同,游走在花丛树木之间,很自然地就与宁太嫔遇上了。
“太嫔娘娘前几日派小宫女知会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舒舒道,“今日正是个好机会,您有什么要吩咐?”
宁太嫔四下看了眼,谨慎地说:“吩咐不敢当,皇后娘娘,有一件事我心里十分紧张,思来想去,与您说最合适。”
“您请吩咐。”舒舒道。
“前阵子起啊,鳌拜的人时不时给我送礼物来,说什么受裕亲王之恩。”宁太嫔眉头紧蹙,“福全才多大,统共就领了几件差事,轮也轮不到他给鳌拜施恩。”
舒舒平静从容:“您别急,慢慢说。”
宁太嫔道:“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可千万别牵扯福全,我怕自己被人监视,还不敢轻举妄动,可这事儿若不提前向皇上和太皇太后禀告,酿出祸来,害的就是我的儿子。皇后娘娘,还望您能替我将这些话传递给皇上或是太皇太后,请他们拿主意,福全是绝不会和这种人勾结的。”
舒舒温和地说:“我记下了,至于鳌拜送来的礼物,太嫔娘娘就安心收下,您是先帝后宫,尊崇无比,他一个臣子孝敬您,也是应该的。”
“不稀罕那点东西。”宁太嫔叹道,“但求福全平安无事。”
此时,园子那一头,响起清脆爽朗的笑声,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被宫女们簇拥而来,太后欢喜不已,说着:“倾弦啊,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嫔娘娘吉祥。”倾弦跪地磕头,被太后叫起来,拉在身边坐,与旁人夸赞道,“你们瞧瞧,像不像她的姑母,这佟家的女儿,就是漂亮。”
舒舒与宁太嫔颔首致意,二人分开,她款款走来,倾弦老远见着了,立刻亲热地跑来,撅着嘴说:“嫂嫂,你怎么不派人接我进宫?”
舒舒比了比倾弦的个头,笑道:“又长高啦。”
“嫂嫂,我皇帝哥哥呢?”倾弦毫不客气地就问,“他不来赏花吗?”
舒舒不知道佟家是怎么教女儿的,倾弦从小对玄烨就没有帝王的敬畏,更不知是谁教她喊“皇帝哥哥”,就连几位长公主们也不敢这样称呼玄烨,而她不过是个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