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被吓得不轻,可她这性子,急了自己也拦不住,竟是冲口而出:“皇上翻了臣妾的牌子,就这么走了,臣妾颜面何存?”
“朕堂堂天子,要一杯凉水,你推三阻四,朕颜面何存?”玄烨心火旺盛,情绪也不好控制,年轻人,总是情感压理智一筹。
“皇上?皇上……”大李子见皇帝拂袖而去,赶紧跟出来要阻拦,可皇帝又在门前停下了。
“朕要一杯凉开水。”玄烨指着跪在门前的宫女说,“有吗?”
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立刻道:“有……奴、奴婢这就去拿。”
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很快就捧着一杯凉开水来,待送到皇帝面前,已经因为双手颤抖洒了小半杯,玄烨冷冷一笑,抬手拂开了茶杯并没有喝。
茶杯碎裂的声音传来,叫还在跪在内殿的灵昭身子一颤,再后来,就听得门外凌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没多久,翊坤宫就静了。
冬云脸色苍白地跑进来:“小姐?您、您……和皇上怎么了?”
灵昭无辜地望着她,眼泪扑簌簌落下,她不知道。
冬云跪在地上,一脸纠结,不得不尴尬地说:“皇上、皇上他,小姐,皇上把门口的秋月带走了。”
“你说……什么?”灵昭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
那一晚,皇帝翻了翊坤宫的牌子,可是半夜里突然离开,还带走了翊坤宫的宫女,将她带回了乾清宫的暖阁,带上了龙榻。
舒舒知道这事儿,已是隔天清晨,乾清宫那头皇帝照常升朝,瞧着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舒舒站在窗下,想了很久很久,吩咐石榴:“把那个宫女带来。”
石榴劝道:“娘娘,这件事交给太皇太后处置吧,中间隔着昭妃娘娘,您的立场多尴尬。”
舒舒道:“只怕往后这样的事,不会少,我每次都怕尴尬不管吗?姑姑你带大了皇上,你该知道,皇上骨子里的脾气是什么样。”
石榴低下头:“您说的是,皇上小时候的脾气,连他亲额娘都受不了。一场天花,叫皇上变了一个人似的,可奴婢也相信俗话说的,三岁看老。”
舒舒道:“他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他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我相信昭妃绝不会冒犯皇上,可她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吗,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大清的天吗?”
石榴无话可说,两个脾气都不好的人撞在一起,真是叫人操心。
舒舒再怎么无奈,事儿也要去办,下令:“把宫女带来,我看几眼,问几句话,再做决定。”
名叫秋月的宫女,出身汉军包衣旗,本姓张,是个南方来的汉家女子,长相干净,身材娇小,此刻吓得瑟瑟发抖十分可怜。
舒舒以为她年纪很小,谁知一问,比昭妃还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