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怯然称是,灵昭临走时,又叮嘱纳兰氏:“荣常在悲伤过度,必然要静养一阵子,平日里她手中负责打理的事,暂时由你来接管,若有不懂的,到翊坤宫来问本宫。”
纳兰氏躬身道:“臣妾领旨。”
灵昭目光冰冷,看向一旁的李常在:“听说昨日水盆里的水,全洒了?”
李常在慌忙跪下,哀求道:“娘娘,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恕臣妾。”
灵昭道:“规矩就是这么乱的,饶过一次,总想着有下一次。你咬咬牙撑过去,往后每次管不住嘴巴的时候,就回忆一下举着水盆的辛苦。今日照旧两个时辰,水洒了一滴,明日继续。”
“娘娘,娘娘……”李氏哀求着,“臣妾再也不敢了。”
灵昭充耳不闻,吩咐纳兰氏:“这件事也交给你,看好她,若有包庇,本宫绝不饶恕。”
纳兰常在屈膝领命,待灵昭离去后,对身边的李氏道:“妹妹,对不住了,你今天千万撑过去,不然这么一天天拖下去,可不是个法子。”
李氏发了急,撒泼似的哭着:“我举不动,举不动……”
果然,今日举不过半个时辰,李氏又把水盆摔了,她坐在地上哭着说:“我说错了吗,她不就是来索命了吗,她活着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要抚养大阿哥,现在不是来把大阿哥带走了吗?”
这哭声传到荣常在的屋子里,等同是拿利锥刺她的心,荣常在跌跌撞撞跑出来,揪着李氏的衣领说:“你胡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翊坤宫里,灵昭换了素服,端着一小碗燕窝站在书桌边,一面吃,一面翻看内务府上个月的账目。
冬云从门外归来,悄悄关了门,小心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大阿哥的事儿,和咱们没关系吧?”
灵昭瞪着她:“什么意思?”
冬云道:“奴婢打听到,说大阿哥很可能是中毒身亡。”
灵昭蹙眉:“当真?”
冬云应道:“慈宁宫的人在查呢,奴婢也不敢多打听,可您说若真是时疫后遗症,犯得着慈宁宫的人出面来查吗?”
灵昭放下瓷碗,用帕子轻拭嘴角:“不会是阿玛动手,他答应过我,往后有任何事,都要先和我商量。”
冬云说:“一旦确认大阿哥是被人毒死的,您觉得,哪些人嫌疑最大?”
灵昭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半晌才道:“犯得着吗,她生的是嫡子,大清头一位嫡皇子,大阿哥拿什么和她的儿子比,他们犯得着冒险下手害一个三岁的孩子吗?”
冬云道:“奴婢也想不明白,可是前阵子为了重新布置二阿哥的屋子,阿哥所里的人进进出出,那都是皇后的人。虽然您派人仔细看管了,谁知道会不会有疏漏呢,这事儿真不好说,您千万留心些才是。还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