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你准备把我怎么样？”根丘则斗说道。

他语气平静，没流露出任何慌乱紧张的表情。似乎是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一样。

而内容，确实在说战斗结束后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处理。

提着罐装的可乐，李默坐在根丘则斗的身边，问道：“你就这么认清现实了吗？我还以为你会烧毁这里，博取同情。或者从顶层的机场离开。那里应该有直升机吧？”

这栋巨型复合式大楼的顶部是机场，可供垂直起降的直升机使用。以根丘则斗理事身份，调动一辆直升飞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彻彻底底的输了，能逃去什么地方？我已经成为那些人被抛弃的对象了。”根丘则斗非常明白这件事。

他和李默之间的冲突，可以看做是统括理事会内部两派的冲突，一类是保守派，想维持以前的情况不变，依靠着过去的惯性管理着学园都市。另一派是改革派，为越来越猖獗的暗部加上枷锁。

但这种对抗不是激烈的，在潮岸死亡后，他的遗产被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丢了出来，属于“军火贸易”的庞大利益让人动人心，大量人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上面。

一场交换。面前的理事用利益换来了其他理事的让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对象换做其他人还能吃抹干净。可双方之间同样是理事，对等的地位注定要有一个好的“吃相”。

他们并非赞同改革，只是态度暧昧一点。不愿正面对抗，而根丘则斗愿意出面撕破脸皮，那就顺水推舟的赞同他，要是根丘则斗成了，就皆大欢喜，如果没有成，那就默不作声。

至于自己失败后指望他们的援助？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可不是什么具备“同伴意识”的家伙。

李默说：“很正常的事情啊！谁都愿意锦上添花，谁愿意雪中送炭呢？反倒是根丘则斗，你为什么要和我正面对抗呢？我想不明白。”

“你是救援队员出生，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相较于其他人，应该更明白，权衡利弊才对？”

根丘则斗顿了顿，面前的人愿意和自己交涉，并没有直接杀死自己就意味着另外的含义。

潮岸的死亡原因，整个统括理事会都知道。那些理事对他的行动默不作声很大程度都是畏惧。光脚不怕穿鞋的，特别是这个光脚还捏着杀人利器的时候。

他说：“总有些事情，是无论面对什么都要去做的。”

“噗嗤——！”

李默笑了起来。

笑的肆无忌惮。

“根丘理事，你不觉得这样的话让人可笑吗？好，你告诉我，暗部为什么要不改革呢？”李默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三十多岁，看上去像是成功人士的人，谁能想到他年轻的时候会是救援队中的一员呢？

救援工作原本就是一项严酷的职业，在学园都市的复杂环境下显得更甚。药品、细菌、电磁波乃至来历不明的次时代的技术，能力者自身的暴走……在这座人口过密的大型都市中，其安葬着诸多的风险因素。

当然，这都是背地里的现实，并未公之于众。

“为什么要呢？暗部能够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价值。你知道吗？李默理事，这座城市不是所有人都能融入大环境之中。”

根丘则斗松开了西装上的领带，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曾经是救援队员，从各种各样的灾难中救下过许许多多的人。或是从熊熊的火焰之中，或是从充满药品烟雾的工厂，或是从暴走的能力者哭喊着的风暴中心……可救援之后呢？你觉得那些被拯救的人呢怎么样了呢？”

“他们被好奇的眼光团团包围。”

“如果早点去避难，如果提高警惕。就不用麻烦救援人员，就不用浪费税金。获救的人们被那些陌生的，不知道名字和面貌的人指指点点……他们有做错什么吗？他们有怎么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遭遇灾难。对于这些，我们都能够承受。但那些用尽性命救援出来的他们，在日益消廋之后‘失踪’了。”

失踪。

在这座城市，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或者说，很常见。

学园都市不是一个只有光明城市，谁都看不到的角落所蕴含的阴影比什么地方都要黑暗。

“所以，黑暗是有必要的。能够让人安静的舔舐着伤口，然后让人再一次回归社会的黑暗，是有必要的！”

根丘则斗的语气很坚定，他始终坚信着这个原则。

“噗嗤——！我真忍不住了，哈哈。根丘理事，这就是你的缘由吗？”

“你笑什么？”

“长篇大论暂且不提，我想问你，根丘理事。在你这套逻辑之下，舞殿星见又算什么？”

李默带着嘲笑的语气，询问着对方。

第三百六十六章根丘的溃败

“舞殿星见，就是你派去杀死我的那个孩子。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吧？根丘理事？”

李默看着眼前的波澜不惊的中年人，从他的沉默中读取到了对方的态度。

他说：“是不愿意面对吗？我就直白的说吧。舞殿星见那孩子，完全是被你逼迫成为暗部的吧？我甚至都能想到你的态度。”

“你果然只是把那孩子当做工具。”

李默给出判断，他问：“你需要狡辩吗？根丘理事。”

根丘则斗开口：“确实，这是事实。我又能怎么狡辩？从你和舞殿星见的接触不过一两个小时，能从对方那里挖掘到这么多信息。李理事，任何人都小看你了。”

他不再不礼貌的称呼李默的全名。

能在短时间内了解一个刺客的生平，攻破对方的防线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根丘理事，你还是想错了。”李默翘着二郎腿，举着罐装可乐说道：“舞殿星见是孩子，她没有大人那样有着钢铁一般的心肠。更何况，观察这点很困难吗？那孩子发动能力的时候只能依靠两根手指，以大能力者的身份发挥出超能力者水准的战斗力。综合以上两点就能得到结论。”

将空空如也的易拉罐精准无误的丢进垃圾桶中，年轻的理事开口说道：“是实验导致的她成现在这个样子吧？抱着这个疑问在书库中查询便可得到答案。但不去查询也能想到。学园都市永远不会缺少实验。”

学园都市遥遥领先外界二三十年科技，如何维持这个优势呢？科学家与充足的科研经费是不可缺少的。特别是有着木原一族的存在，科研中的混子根本冒不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