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丫在一旁鼓着包子脸，不满的嘟嘟囔囔道：“愧对你倒是付出行动啊，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钟慧珍冷笑，是啊，嘴上说说的愧疚，太廉价了！

被下放到牛棚的人那么多，他们的亲朋好友，也不全都是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的，也有雪中送炭、不离不弃的。

只是她运气不好，没有遇到这样的家人。

“慧珍，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钟母喋喋不休的说着“理解”和“苦衷”。

钟慧珍再也忍不住的打断她，“我理解！”

钟母眼前一亮，“真的？”

“是，我理解。”钟慧珍眼神漠然。

钟母却没有发觉，沉浸在高兴之中，“那就好，那就好……”

“但理解不代表原谅。”

“你们有你们的苦衷，为了全家人放弃了我这个外嫁的女儿，既然已经放弃了，就不要想着挽回了。”

“不管有什么理由，放弃就是放弃。”

“没有你们想放弃就放弃，想挽回就挽回的道理，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以后我们各自安好，谁也不要再打扰谁。”

钟母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她仍然不甘心，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们是亲母女，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能因为一时的错误就断绝往来呢？”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慧珍，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弥补你的……”

对这些话，钟慧珍充耳不闻。

她倒也没有特别反感的让钟母闭嘴，或是直接赶她走，但态度却异常坚定。

不管钟母说什么，她都是那个态度。

钟母说得嘴皮子都干了，她也不为所动。

钟母的心直往下沉。

她对这个女儿，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没有任何缓解的余地。

可要她就这么放弃吧，她又实在是不甘心。

“慧珍啊，今天时间晚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她想着，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等时间长了，也许能磨得女儿松动呢。

钟慧珍不置可否，不管她来几次，她都是这个态度。

看在他们到底生养了她的份上，她不会采取激烈的手段。

等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会明白，这件事没有缓和的余地，他们自然不会再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钟姨姨，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呢。”

钟母一走，宝丫就连忙抱住钟慧珍的胳膊安慰道。

霍谨行做不到这么亲昵，但也紧紧盯着母亲，无声的给她支持。

“我不难过，我好着呢。”钟慧珍很欣慰。

那些难过的情绪在那些年早就消磨殆尽了，她再也不会为了那些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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