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确实,罗真认识诗怀雅这么久,从来没听她谈起过自己的父亲。
除了比较亲近的爷爷外,她唯一提到家人的时候,就是抱怨家族会议有多麻烦,亲戚们勾心斗角的模样有多恶心。
如果这个【亲戚们】也包括至亲,那实在是件挺悲哀的事情。
紫音也察觉到了罗真的表情变化,感受到了他的反感。
这份感性,紫音并不讨厌。
因此她略微收敛起自己嗜虐的笑容,冷静回答:
“这说到底是掀桌子的最后手段。亚历克斯虽然愚钝,但还有点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没能力掌控整个家族,如果金虎和碧翠克斯都死了,那他连自己的好日子都过不下去,势必会被周围的鬣狗们吃干抹尽的。”
“但人类是经不起诱惑的。当好用的工具真的到手的时候,像他这种庸才,能不能克制着不用。。。。。。嘻嘻。”
紫音愉快的笑声,让罗真有点毛骨悚然。
这让他抱紧紫音,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对罗真这少见的强硬行动,紫音也略微睁大眼睛。
罗真严肃的说道:
“别的事都好说,但我不允许你拿自己作诱饵。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但我也不是万能的,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如果你受到伤害,那不管诗怀雅家利不利益,我都会掀桌子的。明白吗?”
“。。。。。。。。。。。。。。。。。。请命令我,主人。”
紫音意外很顺从的闭上眼睛,等罗真打上自己的印记。
她好像一直很希望罗真强硬的对待自己,希望被他当做私有物,颇有点遇S则M的意思。
因为这是严肃的事情,所以罗真也就如她所愿,难得强硬命令了一回。
这让紫音很满意,顺从的真像个小女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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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紫音趁着身体还热的时候裹起毛毯,捡起满地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在这过程中,她继续说道:
“您可以慢慢确认卡西米尔的情况,但我要做的工作是确定的。我是这个行动的负责人,代表着诗怀雅家族的利益。撇开亚历克斯的私人目的不谈,通过骑士竞技牟利是家族会议上通过的决案,那我就有做好的义务。”
罗真:“这话说的真见外。你实际直接和诗怀雅说不就好了,她会出手。。。。。。啊我懂了,你是怕诗怀雅听了后伤心吧——啊谢谢。”
在罗真无情拆穿她心思后,紫音小姐就毫不客气的拿起衣服丢了过来,把罗真蒙了一脸。
但在紫音进浴室前,罗真赶紧撩开衣服,问了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是你来当这个负责人?你在他们父女中间,是充当什么角色?”
“。。。。。。因为我是唯一被碧翠克斯完全信任的人。不管我做什么,那傻女人都不会怀疑,就像现在一样。”
紫音停在门口,头也不回的回答罗真。
但这不是罗真想听的回答,她明显是在避开重点。
罗真就直说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废话。既然你是诗怀雅的心腹,那你一口一个平庸的那男人,为什么会信任你?而且话说回来,他在资助特雷西斯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可能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知道的。”
“紫音,你是什么人?还是说我现在还是没能得到你的信任,不能和你共享秘密吗?”
“。。。。。。。。。。。。。。。。。。”
紫音那和诗怀雅黄金似的金发相对应的,如白银般娟秀的银发微微摇动,就像她激起微澜的心情一样。
她微微侧目,让罗真看到她的侧脸:
“因为我在身为碧翠克斯的心腹之前,首先是那男人的养女。我至始至终都是安插在那傻女人身边的间谍,是将她所有情报悉数泄露出去的罪魁祸首。”
“我是金虎的情妇所生的女儿。血缘上是碧翠克斯的姑妈,亚历克斯的妹妹。在金虎抛弃了我母亲后,是亚历克斯收留了我们,把我养大的。”
“向那头傲慢的金虎复仇。这是我和那狭隘的庸才兄长,人生中唯一能达成的共识。”
说完,不等哑口无言的罗真反应过来,紫音就走进了浴室。
在暖橙色的旖旎灯光,和淋浴间哗哗的水声中,罗真却没有半点浪漫的感觉。
“。。。。。。诗怀雅家,好恶心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只能给出这个发自内心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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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讲道理,对紫音的坦诚布公,没有对自己隐瞒任何事这一点,罗真还是很高兴的。
她的身份确实很矛盾,但行为逻辑却很好懂。
不管她表面上多冷漠,说话多毒舌。
罗真都是实际抱过她的人,知道她的心还是热的。
她就算百般贬低碧翠克斯的父亲,但说到底是他收养了她们母女,恩情是实打实摆在这里的。
她或许是真的恨诗怀雅家,但却记着这份恩情。
而且她对碧翠克斯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否则也没必要对罗真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