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也懒得吐槽她的自恋了。
在这种零距离接触的情况下,蔻蔻还故意用自己的光环触碰着罗真的光环,内心对他完全坦诚相待。
罗真很明白,这是她表明效忠的诚意。
在他这个圣子面前,只要他想,萨科塔在他面前就没有秘密,随时都能被剥的赤条条的。
蔻蔻之前就体验了一下罗真的力量,在那当时就决定了完全效忠,对罗真的力量顶礼膜拜。
这女人的心里毫无对戒律的敬畏,甚至无所谓堕天不堕天。
她对成为堕天使唯一的反感,大概就是会长出一对不符合她美学的角,让自己变得不漂亮了吧。
在涂油的过程中,这女人也一派轻松的继续说着:
“大概是十几年前吧,陛下出生还没几年的时候。我又跟父母一起去维多利亚,这次是要驻留一个月。”
“我已经习惯搬家了,但这么长时间离开拉特兰还是第一次。我虽然不讨厌维多利亚,但甜品的种类还是太少了。而且空气还很差,到处都是工厂的烟尘和黑灰。明明是白天却连太阳都见不到,就这样还经常下雨,连带着把废气都一起淋了下来。听说因此还导致不少平民中毒,死了不少人呢。”
唔姆。这也是工业革命的代价,罗真认真点头。
维多利亚有很出名的蒸汽工业,著名的蒸汽甲胄骑士曾经威名远震泰拉。
除此以外再加上全大陆最大规模的舰队,最高素质的军官,最强的工业体系,最优秀的培育体系......战胜高卢后的维多利亚,正是名副其实的泰拉第一巨人,风头一时无二。
只是这种强盛也有其代价。
就是太快进步的工业化污染,以及连带着的源石感染。
泰拉的工业离不开源石,源石又必然会造成感染。
高卢和维多利亚的工业进化,让源石的危险性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城市里的感染者都与日俱增,已经不仅限于乡下矿场了。
说到一半,防嗫晒霜也涂完了。
这停不下来的女人,又跑去借了一艘观光船,拉着罗真坐了上去。
让女人来划桨就太丢人了,罗真也就一边嫌麻烦一边划着,慢慢往人工海的深处飘。
蔻蔻嬉皮笑脸的道谢,还故意蹭起罗真的小腿:
“那时候我呆的太无聊了,就偷偷溜出去玩。因为萨科塔的光环很显眼,被发现的话很快就会被送回来。所以我就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跑,结果就跑到感染者难民的聚集区了呢。”
“大概是怕惹上祸吧,所有大人都离我远远的。只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会和我玩,我还挺喜欢的。虽然她身上总是脏脏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但皮肤却非常好呢......对对,就和陛下一样,又白又嫩的~?”
罗真:“说这种严肃话题的时候,就别打岔了。......所以,那女孩死了吗。”
是啊,蔻蔻爽快点头。
这倒不是罗真坏心眼,只是蔻蔻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心思。
在她清爽的笑容之下,罗真共感到的情绪,却像是芙蓉的健康营养餐一样混沌,实在不是能吃的东西。
在那种感染者与日俱增的情况下,哪怕专门分出让感染者来干的工厂,也很快会变成地雷。
那权贵们会怎么选择,就不用说了。
而且那时候很不巧,维多利亚还刚经历了另一件大事:
最后一任维多利亚狮王,被送上了断头台,死于国民的处刑中。
维多利亚的王权一去不复返,几大公爵互相牵制,扩张自己的势力,再也没有下一任国王上任了。
蔻蔻是带着笑容说的:
“几天以后,那个女孩就不见了。那个贫民区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建筑也都被铲平,一片白茫茫的很干净。后续听说还改造成更豪华的平民社区了,房子还很贵哦。”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能看到维多利亚人在街上争斗。支持王权的人,反对王权的人......为感染者谋取权益的人,要求把感染者全部驱逐出去的人......贵族和平民,骑士和工人,大炮和刀剑。每天都是哭声,骂声,吼声,爆炸声。真是交响乐一样精彩。”
这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话题,罗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外人很少知道的是,萨科塔人其实是很敏感的。
正因为她们太习惯共感了,即便面对无法共感的外族时,她们一开始都会本能的与对方共情,用最大的好意和信赖,跟对方感同身受。
所以萨科塔人大多是乐天派。
但在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萨科塔人,要么是学会外人的处世之道了,要么就是走向完全相反的路线。
蔻蔻这个女人,则是两边都占了。
她捧着脸颊,语调温柔的像是在说什么情话似的:
“陛下。拉特兰之外,到处都是野蛮人哦。他们永远不可能和萨科塔一样互相理解,明明拥有着人类的智慧,同时却藏着一颗野兽的心。”
“没有比狡猾的野兽更加危险了。我们和他们注定不能共存,如果不能套上项圈严加看管,就只能先发制人,想办法把他们都消灭掉了。”
罗真哼了一声:
“你难不成想说,要我对萨科塔以外的所有种族宣战吗?【非萨科塔者不得算人】,你也是这种想法?”
这句话是波多菲诺的哥哥说的。他也是打心底里,真心这么认同的。
但蔻蔻马上哈哈大笑,愉快的摆着手: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前任第四军团长那么蠢呢。那种脑袋里只有肌肉,单纯想炸个爽的笨蛋,在我看来也没比外面那些人好多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