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前任内阁官房副长官川尻忠行的女婿,原本家境贫寒,在大学期间结识川尻忠行的长女,发展恋爱关系,之后入赘川尻家,接手岳父的人脉与事业。”
警告正在坐牢的川尻议员,是诸伏景光在三周前,从组织“那位先生”那里接到的任务。
杀死、警告或接触官员,在组织内算高级任务,很少让加入时间尚短的成员单独接手。
比如这次,诸伏景光就有临时搭档,之前是琴酒,现在是阿尼赛特,二者地位都比他高。
作为卧底,他对这个任务很上心,傻子都猜得出一个犯罪组织横行多年离不开“保护伞”的庇护,但是他不能轻举妄动。
——卧底在意这种任务,组织也知道卧底在意这种任务,时常拿这个来钓鱼。
“十年前,他原配太太去世,在七年前,他娶了现任妻子。”
“他总共有两个孩子,长子是和原配太太生的,现在十八岁,次子是现任妻子生的,只有五岁。”
诸伏景光再次推动球杆,一颗子球被击中,落入狭小的袋口,他得到1分。
可他没有高兴,再次收起动作,仔细观察寻找下一个得分点。
最大的球桌、最小的袋口与最大的球,俄式台球因此被很多人认为是入球难度最高的一种。
这种任务难度极高。
什么时候是组织的试探,什么时候是普通的任务,什么时候要冷眼旁观直接动手,什么时候冒着暴露的风险也得拦截……
这都需要他自己去一一判断。
“他家在杯户町3丁目4番地10号,在他被抓后,目前只住着他现任妻子和两个孩子,家中没有保镖,只有一个为川尻家服务三十年的管家和几名佣人。”
“如果要警告他,可以从那两个孩子下手。”
诸伏景光平静地说道。
卧底,是会对无辜人下手的。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他们就注定染上不亚于真正罪犯的罪恶。
(本章完)
第65章琴酒给我送卧底(下)
台球室内,只有诸伏景光绕桌行走、寻找合适角度的脚步声。
琴酒在告诫失败后就不再说话,在他开口后,更是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仿佛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阿尼赛特。
“以孩子要挟吗?……虽然老套,但是很有效的办法,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阿尼赛特语气温和。
“啪。”
第二颗子球落袋,诸伏景光再得到1分。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阿尼赛特手托着下巴,“为什么他会突然不安分?”
“人做事往往需要一个启发点,尤其是那些生活一成不变的人……他是在监狱里遇到了什么特殊事,或者见到了什么人吗?”
卧底有时会杀死无辜,但有时,也会尽力救下任务目标。
他们会根据目标自身的价值(身份地位、个人能力或掌握的情报),决定是动手,还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安排假死计划。
比如川尻议员,诸伏景光知道这人想用组织情报去换取自由。
川尻议员到底知道什么,诸伏景光不清楚,这个家伙懦弱而狡猾,他想获得自由,又怕公安卸磨杀驴、挖出他知道的情报后就舍弃他,所以目前没吐露半分。
“他在今年6月时生过一场大病,因为情况严重,监狱内的医疗水平无法治疗,申请了一个月的外出就医。”
“原来如此……”阿尼赛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次尝到了自由的甜头,不甘心继续蹲监狱了?”
诸伏景光没有肯定,继续道:“目前他已经好转,重新回到监狱。偶尔身体会疼,需要吃止痛药才能入睡,频率大概是两到三天一次。”
这次他手下一滑,母球击中一颗子球,两颗球慢慢悠悠的,在半途中就停了下来。
失败了。
得到2分的诸伏景光退到一边,看着阿尼赛特上前。
她走到桌边,姿态娴熟地俯下身,左手摊开平撑在桌面,右手握杆,架在微微翘起的拇指与手背之间。
那张脸上还是轻松随意的笑,像是完全没把眼前的局面放在眼里。
——或许要输了。
诸伏景光心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他看到阿尼赛特往前轻轻一击。
母球被不大的力道击打出去,很快撞在一颗最近的白球上。那颗球飞出,转眼又打到另外两颗挨得极近的白球,把它们一起撞飞出去。
三声轻响,三颗球落网。
“厉害。”
瞬间被反超的诸伏景光赞叹道。
“过誉了。”
阿尼赛特谦虚笑着:“我的实力一般,只是近期我的运气不错,总能让我阴差阳错地做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这句话似乎别有所指,不等诸伏景光细想,阿尼赛特转头看向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