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事瞥见他皱巴巴的袖口,嘟囔一句“你和雪莉不是挺能说的吗”,转身去处理隔壁桌子上的东西。
黑木悄悄撇了一眼她的离去,确定身边没有人后,在这个监控的死角,将手里的培养皿放入一个黄色生物垃圾袋中。
这一刻,他本就在砰砰狂跳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在他身后,同事们来回走动,有些人在无奈抱怨,有人询问宫野志保某些东西怎么处理,那个洁癖同事在其他人的制止下终于停止了狂喷消毒剂的举动。
没人注意到他。
……那就好。
虽然组织昨天派人来调查,但未必那么快能查出来。
其实他不想这么急的,应该再等等,下个月他们会做一个失败率非常高的实验,在那时动手更保险,可是……
……可是,她已经无法再等了。
黑木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与紧张,将袋口紧紧扎住,在隐蔽的地方做了个记号,把它放到角落。
接着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其他同事一起照常处理起工作。
……
实验室忙忙碌碌,其中朱奈瑞克过来问要不要帮忙,被宫野志保哄走。
格伦不在,他昨晚过来接走兔子后就再也没见人了。作为朗姆的心腹,他一直很忙,不可能总是盯着这里。
黑木对此没有起疑。
这一收拾就收拾到下午,中间没有什么休息。等宫野志保宣布结束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伱们回去休息吧,实验明天重新开始。”
一行人离开实验室,很多人在叹气,眼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和无奈,黑木对他们感到抱歉,独自朝单人宿舍走去。
他打开灯,单人宿舍内空无一人,他走到桌边摸了摸那只绑着红丝带的兔子,然后进入卫生间。
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下涌,他低下头,舀起水往脸上泼,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发胀的大脑渐渐清醒。
“哼……”
一声很低的嗤笑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
黑木瞬间浑身汗毛倒立!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水从脸滚落到下巴。
脸和脖子完全被打湿,已经分不清水还是冷汗。眼前镜子里出现一个银色长发的黑衣男人,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犹如狩猎中的狼瞳,幽冷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一根硬邦邦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脑袋。
————
一辆黑色丰田停在米花药师野医院后门的马路边。
兔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发呆。
他不知道医院内部,还有组织基地宫野志保那边在发生什么。
这次和过去宫野志保带他出去玩不同,不是休闲,是组织的任务:昨晚格伦把他从黑木手里接走,说基地要清理部分动物,他留在那可能被波及,而到今天中午,她又把他带来这里。
中途他把黑木的消息告诉她,她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除此之外没多余回复,和琴酒谈得怎样也只字未提。
兔子理解她不说,毕竟他这幅状态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意志力那么低,有些事知道了还会让他害怕,但是……
他甩甩头,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思绪扯回眼前的情况。
志保那里怎么样了?
琴酒又在进行他做不完的日常工作抓卧底杀叛徒吗?
格伦在医院做什么?
最后一点,是兔子最担心……或者说害怕的。
在安室透身上,他彻底了解卧底的心狠——格伦告诉过他,言峰奇娜就是波本杀的——原作者能对卧底杀不杀人含糊过去,已经进入这个世界的他不能。
安室透会杀人,哪怕是对无辜动手;作为狙击手的赤井秀一更别说了,他的狙击枪绝对不是善良之枪。
那格伦会杀人吗?
会……杀死无辜之人吗?
兔子从来没有,也不敢去问格伦这个问题。
他正想再次抬头去看医院,就在这时,他耳朵突然一抖。
【砰!】
兔子吓得浑身一激灵,以为是车外发生枪战,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不是自己身边的声音。
——是他昨天转移到那只兔子身上的听觉收到的。
黑木那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