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幼师吧。”林易随口道。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别说，还真没有。”林易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她，

“原本我是打算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饱饭就行了，半年前，别说选专业了，我压根就没打算读大学。”

“我的情况你不太清楚吧，也就普通家庭，父母离异，所以我想尽早独立，对读书这件事情确实是没太大追求。要不是这最后一学期遇到了夜语她们，我现在大概已经找个地方打工了，目前的情况和我以前的想法甚远，所以我也没提前做好打算。”

林易难得的能和牧星心平气和的聊天。

主要是，牧星就站在门框边上守着他，他不想开口都难。

“那你高考……你学习这么好啊！”牧星皱着眉，她开始有点不好受了。

她有点内疚。

林易的情况，牧星再清楚不过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竹马家里破产、父亲醺酒、父母离异……还有他不幸的童年遭遇，这些事情牧星都知道。

虽然知道得有些晚了，长大之后更是身处异地，但牧星如果想的话，以她的能力，她随时都可以找到林易。

可她却没有去找他，甚至都要将以前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牧星虽然是咬定了林易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还因此对他感到不满，而牧星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也‘忘’了。

她的忘记不是林易那样直接丢失了记忆。她的忘记是指，淡然置之，将其冷淡地放在一旁，毫不过问。

相比之下，她似乎……更过分。

不是林易丢了牧星，而是牧星……她早就将林易弄丢了。

明明她可以伸手去帮助他的，明明……他不用住那样又破又烂的小黑屋的。

但她却没有。不是嫌麻烦，也不是讨厌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

后来，当牧星巧合之下看到了林易，又看到了林易身边的兽耳娘，她才去主动靠林易。

因为那些兽耳娘都回来了，所以，她也选择了回来。

那她这样……算不算一个坏人啊。

一个有目的的，坏人……？

牧星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涩，她咽了咽唾液，强装自己淡定。

“所以……你是为了让妈妈高兴才这么努力？”

天才都是假的，每一个天才都是加上了99%的努力。

林易一开始，小学初中的时候都是普通学生，他是在后面觉悟过后，一点点拼搏上去的。

关于这一点，被同样誉为‘天才’的牧星，对其感受颇深。

林易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全是，大部分还是为了我自己。”

“你想啊，一个没钱又没能力的男人，不管是丢到哪里，是不是都会被人看不起？”

“我对别人的眼光看法倒也没那么在意，但还是不愿意让自己过得落魄，起码是我自己能看得起自己的程度才行。”

林易随意地说着，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话。

牧星想也没想，直接反驳了他：

“不至于啊……没钱没能力，那你不是还有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嘛……”

牧星有些语无伦次。她脑子很乱，这么回答了一句，不过这句话确实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林易用抹布擦了擦手，抓了一把葱过来切断。

说完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正常’对话，比起林易的随性，牧星看起来好像要焦虑一些。

牧星的手半握着拳，轻轻地自然下垂、贴在侧腿的短裙上。

她仍旧是半倚半靠地挨着门框，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易切菜的动作看。

良久之后，她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就不好奇吗？”

“嗯？”

牧星的话好无厘头，林易也没大在意，专心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

“宿月、夜语，还有沐璃她们的事情。”

林易抽出空来去看了一眼牧星的眼神。

她眼神蛮认真，至少不是在开玩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