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如此残酷,由不得大家不上心。在这罗德岛号陆行舰上,人们看见康曼德时有着怎样的胡思乱想和疯狂脑补,还真不好说。
但康曼德对此不以为然。
“结果怎么样?”他问匆匆向他跑过来的塔露拉,“可露希尔那个吸血鬼怎么处理的?”
“她能怎么办?”塔露拉嘿嘿笑,“特蕾西娅和凯尔希的签名都在上头呢,她能怎么办?她能不签吗?”
康曼德从塔露拉手里接过公文包,打开,验查,合上,还给塔露拉:“很好。我们走吧。”
德拉克少女小跑在前,又停下来等待康曼德跟上。
康曼德此时鄙视起了罗德岛那微弱的照明灯光:为了省钱,凯尔希想尽了一切办法,比如削减罗德岛自身能耗。塔露拉那银白的发丝、秀丽的身姿、苍白的耳垂和后颈朦朦胧胧。
她转过头来,露出倔强的眉目:“愣着干嘛?”
康曼德意识到自己是在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注视着她,于是立刻摆正心态,快步趋前。
作为一个穿越前玩相关世界观游戏的作品,康曼德确实有着一个穿越者时常有的想法:“改变悲剧”。
但他并没有特别在意哪一位剧情人物。当初在跟爱国者的游击队打交道时,他的打算时能收编博卓卡斯替和他的盾卫很好,没有也罢:没那么二三百号游击队还就搞不起革命了?
同理,塔露拉也是这样。严格地说,塔露拉只是他的工作和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谈心、教育、理论学习,都在组织框架之下,都是康曼德作为部队首长在组织司令部思想建设中的工作。
而塔露拉的困难却层层叠叠,情况复杂。想想那如今已经作废许多的“原设”:阿米娅身边的指挥官人称恶灵,实际上是亲爹,战场指挥、企业运营、商业贸易、人力资源人家一手全包,哭了累了还可以往博士怀里一钻撒个娇;塔露拉身边的指挥官人称大爹,实际上是个真·恶灵,不苟言笑性格死硬,不知道的以为跟帝国之拳或钢铁勇士有啥联系,经常就部队建设和战略方针产生分歧,想要听两句好话都得看霜星的眼色。
阿米娅回想以往,想到的是温柔可亲的特蕾西娅殿下;塔露拉回想以往,只有龙门一别时的那场大雨和老黑蛇阴冷的笑容。缺资源、缺理论、缺人才、缺爱。。。。。。什么都缺。
她的问题如此复杂,改造如此困难。现如今随着她开始进入人联的序列,康曼德作为当初把塔露拉从西北冻原小村庄里发掘出来的人,必须在对她的审查和分析工作中起到重要作用。
可是,现在静下心来一想,我真的熟悉她吗。。。。。。
腿上传来了切实的剧痛,康曼德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是在无意识地注视着她。
塔露拉示威般地翘起皮鞋鞋尖说:“康曼德同志,请注意人际交往中的礼貌问题!”
只是少女雪白的脖颈,纤细的肩胛上都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带着薄薄的汗渍。
两人都在心中蕴含着波涛汹涌,却在沉默中走进了食堂门口。塔露拉自动地切换了气质——冷艳而沉默,带着超然的淡漠和虚无。
这是一种无言的戒备。
此刻正是饭点,食堂里氤氲着蒸汽的湿润和温热。以及不太河蟹的声音。。。。。。
现在隶属于阿特拉斯常驻巴别塔分队的梅菲斯特声音活泼,兴高采烈:“嗨,小驴子,早上好啊!”
娇小的卡斯特毫不犹豫地向着已经挺熟悉的坏家伙大声道:“阿米娅是小兔子,不是小驴子!”
梅菲斯特:“小驴子!”
阿米娅:“小兔子!”
旁边的干员们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显然是对这档“保留节目”司空见惯了。梅菲斯特把涂了果酱的面包片往撅着嘴双手叉腰的阿米娅面前一放,ruarua兔耳,一溜烟跑开了。
康曼德在一排排桌椅和巴别塔干员们的蓝灰色里穿梭,精确地截停住梅菲斯特:“你小子,还挺乐在其中啊。”
“嘶,你们怎么来了?”
“处理公务,马上就走。所以话说回来,那小姑娘多少岁啊?”
“十一。咋啦?”
康曼德和塔露拉对视了一眼。
康曼德开始往外抽皮带。
又是一通鸡飞狗跳之后,讪笑着端过来三碗汤面两笼包子的梅菲斯特跟着两人坐下来。
梅菲斯特似乎对塔露拉摆弄筷子的娴熟很好奇:“塔露拉姐姐,你从哪学的用筷子?”
“小时候学的。”塔露拉淡淡地回答。
“所以浮士德呢?”康曼德把话题拉回来。
梅菲斯特突然一下子垮起个脸来:“跟新遇上的小女友坐一桌呗。”
康曼德:“?”
塔露拉:“?”
康曼德:“你不是靠着这张小白脸在巴别塔医疗部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怎么是浮士德那个死鱼脸先开花了?”
塔露拉给了不着边际的康曼德一肘,打得后者呲牙咧嘴,然后板着脸追问:“他们在哪儿?那姑娘什么来路?”
梅菲斯特向旁边指了指,两人很快看清了面色冷峻的浮士德和没有表情的灰喉。从相对而坐的斐迪亚少年和黎博利少女的表情上看,很难想象他们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两个人转回头来。康曼德问:“啥情况?”
“有了妹子不要兄弟了呗。”
“差不多得了,我是问他俩。”
“呃,之前教这边远程射击时他俩好像见过,然后大概就是一号头一趟炮侦任务出去以后,两人接触上了来着。那个灰喉跟阿米娅一样,是巴别塔收养的孤儿,最近刚刚结束狙击干员训练拿到资格证章。”
塔露拉问:“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梅菲斯特压低了声音:“我托关系看了她的档案,然后也问了阿米娅。那只燕子吧,她。。。。。。父母是矿石病医生,却死在感染者暴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