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有陆行舰的问题。严峻的空中威胁让帝国军陆行舰队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接受防空改造。这些大型移动平台能搭载几十近百的高射火器到处机动,虽然帝国军的防空武器性能有限,防空作战的指挥控制效率也很低,但陆行舰依然成为了保民军空军最难啃的骨头。在此基础上,帝国军重新开始用陆行舰作为前沿的支柱。这些在战线后方游动,用猛烈炮火袭扰保民军阵地的大铁盒子不仅让保民军陆军头疼,也牵制着保民军里唯一能有效收拾他们的空军。
所以,尽管保民军吹嘘自己的空中绞杀能让帝国军的一线慢慢窒息而死,但帝国军最终还是渐渐在前沿积攒起了大规模攻势所需的资源。在此基础之上,帝国军开始实验自己那些从保民军身上学到的东西。
帝国军总参谋长阿列克谢。勃鲁西洛夫的计划可以概括为“多点进攻,一点主打”,即在一条宽广战线上,用一支军队集中兵力实施主要突击,再让其他几批部队各自选好地点同时实行突破,这样就能迷惑敌军,以此分散其兵力,从而达成进攻的目的。
在长达440公里的正面战线上,帝国军预先选定了三十多个个突破点,其侦察小组时常潜行至保民军防线百米之内。而帝国军炮兵的预定射击方案也从持续数小时乃至数天的漫长火力准备变成了短促精悍的火力急袭。此外,帝国军开始建立旅一级的坦克部队,并使用空军侦察来部分弥补自己在军事情报上与保民军的差距。
以上的种种因素,让之前在保民军手下吃尽苦头的帝国军重新恢复了部分信心。
但是,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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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5年1月1日
顿河战场,帝国军第六集团军第17步兵师阵地。
短促但密集的炮火从头顶呼啸而过。对于顿河流域的绝大多数帝国军官兵们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见炮声时不是吃炮弹,而是看别人吃炮弹。
康斯坦丁。格里高利少校皱着眉头,眺望被炮火织上毛绒绒镶边的地平线,那是炮火击起的硝烟和尘土,其中有火光在不断闪烁。
与周围那些刚上前线,指着灯光音乐会唠唠叨叨个没完的毛头小子不同,格里高利少校是个老资格野战军官,很少离开前线。丰富的经历经验让格里高利对眼前的安静感到心神不宁。
安静。
极度的安静。
整整一天了,少校没有听到一声来自对面的枪响,也没有听到对方炮弹或炸弹爆炸的声音。
作为一个哥萨克,格里高利自从红脑壳打进顿河以来就在打仗,每个日日夜夜就都只有战争的轰鸣陪伴他。可自从昨天午夜过后,所有的喧嚣都停止了,那些能把人逼疯的炮击和冷枪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存在过。
正在准备进攻的帝国军前线官兵都认为这是大规模进攻的先兆。士兵开始检查武器,野战医院准备接受伤员。军官们更是穿上阅兵时才穿的全套礼服,以最光鲜亮丽的姿态进入一线堑壕,准备迎接徐进弹幕、步坦协同冲击和死亡。
前线官兵们对那些缩在安稳后方的老爷们并不感冒,认为这场进攻是上面心血来潮,要用自己的血让老爷们看热闹。他们与红脑壳们隔着堑壕相望,对敌人有着更清晰的认知。经历过把整营整团士兵在几分钟内炸成碎片的高密度炮击之后,帝国军官兵们对红脑壳们有了某种深入灵魂的畏惧感。在他们眼里,对面不光炮弹不要钱,连赤色分子们也是不需要休息,喝鲜血啃源石也能把仗打完的怪物。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边的炮击只会招来保民军那精准到变态的炮火,这一点他们见证过无数次。保民军的反炮兵效率高得可怕。
可这一次没有。
时间表上规定的进攻时刻已经到来。先前跟随己方弹幕出发的突击小组已经消失在两方战壕之间的无人地带中。接下来就是少校这样的步兵军官、军士和士兵们发动主要冲击。
但是命令却没有来,大家只能焦躁不安地等待,顺带争论对面的红脑壳到底在搞什么。
各种流言在堑壕内飞速传播,每个版本出场不过几分钟,就又有新版本出现,刷新速度之快让人哭笑不得。“敌人逃跑了”是最常见又最常被否定的假设,只有不过脑子时才有人这么说。谁能相信占据巨大优势、宛如氪金玩家的红脑壳们居然认怂逃了?这是什么冷笑话?那之前打得那么惨烈都无法前进一步是怎么回事?
对面必定有陷阱,红脑壳们必然有阴谋——帝国军官兵们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眼尖的格里高利发现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与望远镜同时举起来的还有好几支步枪。望见乌萨斯军装后,格里高利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很快从望远镜里看到,那几个刚刚从敌人阵地那边跑过来的士兵依然挂着满脸疑惑。
那些家伙一跳进战壕,就说出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答案:
“敌人逃跑了!”
。。。。。。
那些由多层纵深防线组成,前后横跨十几条战壕,由大量前沿警戒阵地、散兵坑、辅助壕、斜切阵地、炮兵阵地等等支撑主要防御地带,让帝国军流尽了鲜血的保民军阵地被放弃了。里面没有一个红脑壳。
——每一个预定突破口都传来了这样的汇报。
帝国军对此深感震惊。后方一再催促前沿继续侦察,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原本用得抠抠搜搜的飞行队也接连起飞,向敌人纵深搜索。
步兵们在敌人战线后方的公路上看见了密密麻麻的车辙和脚印,双翼机在敌人的公路上发现了排成长龙的行军车队。
短暂的震惊后,帝国军将领们发布了新的命令:
追上敌人、咬住敌人、消灭敌人!
于是帝国军官兵们就不情不愿地开始匆忙赶路。一边因为自己要用两条腿追汽车轮子而骂娘,一边为自己可能遇上伏击而担忧。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红脑壳们给自己制造的麻烦远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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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知道这套动力装甲里面是个青春靓丽的大姑娘,保民军工程兵军官还得继续抓着人家的手一段时间。
“泥岩小队是吗?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对面的泥岩小姐尴尬而羞涩地笑着,即使隔着动力装甲也为保民军工程兵们对自己的热情感到不好意思。
当初在卡兹戴尔应聘阿特拉斯,是泥岩有生以来最正确的决定之一。起初大家为对方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不满,怀疑自己这身武艺卖不出个好价钱。
然后就被宿舍和食堂吓尿了。
之后的事情相当复杂。整个卡兹戴尔内战干涉行动,阿特拉斯也没到把零散招募的本地员工投入战斗的地步。所以大家只是没完没了地训练和学习——
天地良心,这帮萨卡兹佣兵十个里头有八个是文盲,剩下两个一个刚会拼自己名字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学习对他们而言比玩命难多了。但是不学习怎么在阿特拉斯混?扫地还是洗碗?
于是大家只能艰难地学习,顺带对泥岩被阿特拉斯方面的技术人员反复借调这事吃瓜看热闹,并最终得到了一个自己废了好大劲才能理解的结果:
“通过对有关源石技艺的能量运行与宏观作用机制的研究,我们成功地设计出了基于源石技艺原理的相关技术设备。。。。。。”
“。。。。。。”
“哦,简单地说,我们复制了你们队长的一小部分源石技艺,把它们做成了只要按个按钮就能释放的玩意。”
众所周知,泰拉行星当前社会的主要部分——这些亚人们是前文明实施基因调整后的生物工程产物。而源石技艺的不同种类,也与嵌入各种族或家族DNA链条的特定片段密切相关。这是泰拉亚人们以血缘传承源石技艺“天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