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姑娘单纯的大眼睛亮起来。

可就是一瞬间，便收敛了，「太麻烦啦，我已经麻烦爷爷和容与太多啦，不好意思再花你们的钱了……」（5，0）;

老爷子爽朗一笑。

乾脆的说道，「应该的，这算是你陪爷爷听戏的报酬。」

小姑娘甜甜一笑，「等下我再和爷爷一起听戏。」

老爷子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好，爷爷先去换身薄衣服，眼见的天儿越来越热了，赶明儿让容与带你去买几身单衣服。」

说完，老爷子哼着戏曲儿，进去房间。

半个小时后，一老一少坐在客厅里听戏。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老爷子介绍道，「这是孔尚任的《桃花扇》里面的台词，我挺喜欢，关键是很有警示意义，从小我就和容与说这句话，说啊咱们家走到今天不容易，老一辈也是拼命干下来的家业，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么多年，容与倒是也做的不错，薛宝钗说啊，这世界上难能是富贵，有难得是闲，贾宝玉可以二者得兼，容与不行啊。

利益这么好的东西，哪里会有人平白无故就给你啊，给你的时候，自然你要付出同等的甚至更高的代价，那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就应了一句老话，命运馈赠给你的礼物啊，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码，拿之前啊，必须得想想，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

小姑娘瞪着一双鹿眼似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爷爷，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就是说世界上没有白得的东西，任何东西的得到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对不对呀？」

容老爷子目光深处微微有几分复杂。

他笑着点点头，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对，爷爷就是这个意思，继续听戏，继续听戏。」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577试探

（4，0）;

小姑娘坐在老爷子身边，听着曲儿，剥着橘子。

来自岭南的丑橘，虽然样子不济，但是禁不住甜。

她剥完了，就递给老爷子。

橘子上带一点点皮，这样卫生。

老爷子自然而然的接过去，笑呵呵的说道，「一一剥的橘子都比容与那小子剥的更甜。」

小姑娘只是轻轻一笑，没有接话。

收音机里的戏曲还在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的解释有关，最后的那几句话竟然透出几分「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乾净」的凄凉。

老爷子躺在躺椅上，轻轻闭上眼睛。

重重的叹息一声。

小姑娘这才抬眸，认真的看了老爷子一眼。

眼眸深处，有许多种情绪在挣扎。

最终，在老爷子睁开眼睛之前，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悉数遮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