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秘密。陇右军中,包括你曾经的部将养宁远都知道。你若不信我,大可去问他们。”
见他不语,司徒陵最后一语道破:
“她等了你五年,根本已穷尽了所有可能,死生不计,为了让你恢复记忆。此情此意,你若谋反,等同于形神俱毁,可对得起她?”
似是听到了这番对话,一滴清泪从怀中女子的眼底缓缓滑落,在她苍白的面靥上漾开。长风察觉到了,垂下头,抬起微颤的手指,为她拭去那滴残泪。指间滑落之时,无意中探得她的鼻息。他喉间耸动,哽了一口气,哑声道:
“她气息很弱,必须得立刻诊治。”
司徒陵见他心中已有几分松动,立即俯身一看,急切道:
“她怎会如此虚弱?……崔焕之说了,可放你一人入城。走吧,先送清河入城医治。”
长风将怀中女子打横抱起上了马,将她紧紧圈在身前。甩开缰绳前,他向身后的葛萨一瞥,葛萨会意,朝背后的玄军将领低语几句后,策马紧紧跟在他身后。
待入了凉州城门,数十个守在门口的陇右军将士已拔刀相向,严阵以待,见马上的白袍将军面色沉郁,气势肃杀,威仪逼人。奔马间,他腰际的剑鞘与马鞍相撞发出震动之声,只闻其声已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一时僵滞在那里,畏缩不敢上前一步。在犹豫之时,其人马速之快,风一般拂过不见踪迹。
跟随其后的司徒陵喝退了城门口的陇右军士兵,正想引着长风往清河所住的府邸走。谁知他熟门熟路,身影已消失了那处府邸的朱门前。
……
不出几刻,崔焕之便也携着一位资深医官匆匆赶到。透过厢房的璎珞珠帘,他一眼望见榻上紧闭双眸,似在沉睡的女子。
他的心间,遽然收紧。
数月不见,她已憔悴了些许,面白如纸,身躯消瘦,此时无意识地依偎在那白袍之人怀中,额头贴着男人的下颔,鬓发从他颈窝中漏出来几缕,落在胸前寡白的袍襟上显得缱绻如丝。骨节嶙峋的小手被那人覆在大掌中,十指紧紧交扣。
见状,他如鲠在喉,正欲气势汹汹地上前逼退此人,却被司徒陵独臂拦住,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崔焕之攥紧了拳头,强忍心中怒意,厉声勒令医官速速上前诊治。
医官望闻问切,细细探了脉象后,问道:
“姑娘近日可有饮食?”
“饮得不多,吃得更少。”长风答道。
“睡眠如何?”
“睡不好,常常梦中惊醒。”长风继续答道。
医官轻叹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