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任罗衣眉尖挑起又落下,微微叹口气,“我总想,叫弘微坊多开些地方,说不准,真能给我那兄弟看见。”
阿元去握任罗衣的手:“早晚你那兄弟看见来寻。你们姐弟终有团聚一日。”
两人正自细语,顾少堂携着一壶新茶走进后堂:“江夫人,怠慢了,来了这许久才给您上茶。”
阿元自去接过:“顾大哥,你们忙你们的。都是自己人,不必整那些虚礼。”
顾少堂憨憨地徘徊了两步,搓着手:“江夫人,您同东家交情好,替她……”
任罗衣对着顾少堂仍是没有好声气:“喂,咱们女儿家看相呢。你别来搅。”
阿元止了任罗衣的话头:“顾大哥,你别理她,你好好说。”
顾少堂看了任罗衣一眼:“没事儿,就是东家前两日盘货,伤了手臂,又不叫大夫好好细看,我怕……”
任罗衣细眉紧蹙,娇恼道:“肉生在我身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阿元一把牵过任罗衣的手,将衣袖拂上去,顾少堂一眼瞥见那莹白臂子,慌得转过身去。
“不过一点擦伤,不碍事儿。”
阿元从身上掏出一小囊的药粉:“喏,外敷的,叫他们替你每日清洁后,敷上。”
任罗衣笑着取了来,对着顾少堂道:“喂,呆子听见没?不费一金的伤药得来了,你还不快去前头替我看顾?”
顾少堂下了个礼,匆匆退开了。
阿元意味深长地看着顾少堂的背影,又去瞧任罗衣,见她也正望着顾少堂离去的背影发呆。
“任小姐春心萌动?”
任罗衣闻言,脸皮一霎红一霎白:“你……你自个儿有了好姻缘,就来打趣我!”
“怎么是打趣?我瞧着那顾少堂于你有真意。”
“哼,什么真意假意的。不过是总管之子,我可瞧不上。”
阿元闻言不喜:“总管之子又如何?我看顾大哥品性纯良,待你绝没有二话。换了总督之子、丞相之子,心意摇摆,喜恶难定,朝你摆架子作威作福,你就瞧得上了?”
任罗衣噗嗤一声笑出来:“人家挑拣夫婿,谁不想攀贵门?就你在这儿论人品得失,论真情假意的。”
阿元脸容微沉:“贵门,自有贵门的难处。寻常人吃不着那苦,只看得人家充着脸面享富贵。”
任罗衣听得这话,心里一沉:“难道……难道江家……待你不好?”
“怎会?”
任罗衣忙执了阿元的手:“同我说实话。若是江家少爷,或是江大当家的,委屈了你……”
阿元喜她眉间一股韧意,不由顺口道:“他们若委屈了我,你怎样?”
“我……我自然接了你来,咱们与他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