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样。你……更像个书生,不像皇帝。”
怀安帝笑了笑:“你是想说,更像个驸马。”
阿元又道:“因为你脾性好的缘故。”
“或者是你们母女脾性太坏。”
阿元自去捧了纹银碗,低头啜饮了几口,轻轻道:“有这样的女帝,我的脾性自然不会好。”
怀安帝只是温柔地付之一笑:“这方宫殿是朕冬日读书所在,你们暂住在这里。”
阿元微微有些发急:“我没说要留在这里。”
“你怕你母亲生气?”
“我离开南越,还去管她生不生气呢!”
“那你为什么不肯留下,过一过,原本属于你的日子。”
阿元讽刺一笑:“我又不是满公主。她过得惯的日子,我未必过得惯。”
怀安帝目光刺痛,隔了半晌又道:“若是……朕希望你留下,陪一陪朕呢?朕看了你的绢画这么些时候,总也会寂寞。”
阿元心中一动,轻轻道:“可是……可是你也有其他的子女,何必……何必要……”
怀安帝轻扯出一丝笑意:“这是很不一样的。”
阿元一时间做不出决定,犹犹豫豫地看着任弘微:“弘微,咱们……咱们该留下吗?”
“既然千里迢迢来了,咱们便不必着急走吧。”
怀安帝闻言,第一次对任弘微现出赞赏之意来:“对,对,对,正是这个意思。”
怀安帝殷切地像个孩童,目光灼灼等待阿元的答复。
阿元在那样的目光中,没法不点头。
146。明堂金殿(一)
第二天,金银、珍宝、锦缎、珍馐,各色赏赐被流水似的送到茹古轩。
送赏的陈公公正尖着嗓子一长串地报单子:“上用江绸十匹、上用宫绸十匹、上用纱十匹、春绸十匹、绫十匹……”
阿元没耐烦打断了陈公公:“别念了!”
陈公公被吓了一跳,不知怎么惹到这位新来的贵主,慌忙跪地道:“夫人息怒!息怒!”
任弘微见那公公被吓得一脸酱色,也觉好笑,只安慰他道:“公公请起,不敢当。”
阿元拨弄着一个珍宝匣中淡金色的浑圆珍珠:“公公,我们都是乡野粗人,用不了这样多的东西,公公送回库房去吧。”
陈公公闻言,吓得抖筛一般:“可不敢。这些都是皇上的恩赐,夫人怎可……怎可……”
阿元见拒之不得,只得撑着额,脸容仍透出些不耐烦:“行吧,那公公你,接着念吧。”
陈公公送毕了赏赐,前脚刚走,后脚便有裁造院的人到了,要替任氏夫妇量了身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