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云霆只是将她的手攥的更紧。
明明还是漫不经心,但一分逃脱的机会都不留给盛愿,将她整个手完全包在自己掌心里,这才柔着嗓音继续说的当年的事:
“可偏偏就这么巧,一年后我爹路过扬州,正巧有一女子在河边浣衣,哼着的曲子正是我爹日日出现在梦里的曲调,两人当真是孽缘,偏这么又见着了彼此。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我爹自然不愿放过机会,没给我娘拒绝的机会便把人带回京中,当晚就纳了她,如同她在敌军营里一样,她在谢家就呆了七日,那七日过的恩爱婉转,也是我爹露出笑容最多的时刻。”
“也是那日,我爹前脚被调去幽州差事,她便被压在了祠堂。全府不知怎得都传她是蛮夷军营里的娼妓,奶奶也根本不信她口中的苦衷要活生生打死,后来不知为何改成了将她赶了出去,无人知晓那时她已经怀里身孕……后来我爹回来,什么都没说收拾了东西便找到我娘重新安顿,是母亲主动开口接回我府养在她名下,府里就像从没出现过她这么个人……更是视她为耻辱。”
后面的事谢云霆不说,盛愿也早从别人口中知晓了一二。
只是:“这些事,府里知晓的人应该没几个,您是怎么知道的。”
沉默了许久,谢云霆仰头看着大殿的梁柱,用手遮住眼睛:“是我娘亲口告诉我的,她希望我不要恨她更不要从其他人口中去了解她,只是我没想过,后面……”
“二夫人很爱你。”
盛愿猛地开口,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见谢云霆没有制止她开口,才放下心继续道:“你从前告诉过奴婢,不信二夫人会做伤害大少爷的事。听你说这么多,奴婢认为,敢自身闯敌营的女子,事后也没有拿这个让男子心软,她不会去做那么不堪疯狂的事,当年的事说不定有误会呢?”
“若是真的就好了,我查了多年,偏这件事没有出入,有时候我也弄不清楚,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我和她多相处些时日,若我能多了解她些日子……”
盛愿还是第一次见到谢云霆露出这样的神情。
从前不管是他喜还是怒,风扬还是跋扈,但眼眸如星辰,耀眼夺目。
可此时,如同蒙上了乌云,连他自己都不敢拨弄开那云层,露出下面柔软脆弱的一面。
可偏这样的谢云霆,让盛愿第一次觉得亲近,不再是摸不透心思的那个人。
“小愿,我同你说这么说,不是要替我母亲狡辩,我同大哥,同谢家算不清的,我去算,我只同你说,想要你明白,我不想和你像我爹娘那样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