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荷为了今日与钟毓婷攀比,不仅裁了一身绯色新衣,还特意打了一套红宝石头面。
望着镜中丽雪红妆,眉目如春的美人,崔荷满意的点了点头,金穗把一条缀着红宝石的银链挂在崔荷的额上,恰好遮盖住了额上那道细小的伤疤。
“郡主今日一定艳压群芳。”金穗笑着为她戴上翡翠耳坠,诚心夸赞道。
崔荷笑而不语,拿细毛笔刷涂抹上胭脂,润泽的唇瓣顿时如花瓣一般饱满丰盈。
她抿唇一笑,镜中的人也冲她笑意盈盈。
崔荷今日精神头好极了,眼底攒着奔腾不息的潋滟生机,像朵怒放的芙蓉花。
“走,别让母亲等急了。”
红袖与绿影陪崔荷来到前院静候片刻,大夫人姗姗来迟,她脱下平日里的深衣,换上一套绛紫色的织锦宫裙,一改平日素雅穿着,发间缀满了翡翠珠钗。
大夫人今日的装束稍显隆重,她也与崔荷怀着一样的心思。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就极少出门赴宴,一来是谢家中落无人问津,二来是无人作陪她也懒得去凑热闹,如今娶了个儿媳妇,她凑热闹的心也跟着热络了几分。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崔荷搀扶着大夫人上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闲聊起汴梁城里的大小事。
大夫人虽不常出门,但却对汴梁城里的事如数家珍。
原因在于汴梁进奏院近来开设了朝报,朝报面向广大百姓,让百姓知晓朝中发生的重要大事,是官府与民间传播消息的唯一途径。
“前几日,太和殿殿试,你母亲殿前钦点了前三甲,听闻这次三甲有几个寒门出身的子弟。”
往年选拔都有世家权贵插手,到皇帝面前的都是世家选出来的人,寒门庶子极少能出头,如今长公主有意改革,朝中风向也在开始改变。
大夫人补充道:“这几人都是樊阁老门下的学生,樊阁老的几个门生连中三人,听闻他喜不自胜,逢人便夸赞。”
崔荷抿唇一笑,道:“严师出高徒,樊阁老人虽古板严谨,但带出来的门生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行业翘楚。”
大夫人轻叹道:“樊阁老为官多年,又是三朝元老,可惜年纪大了,再做几年就得辞官颐养天年,也是时候找人继承他的衣钵了。”
“樊阁老要辞官了吗?”崔荷不担心樊阁老辞官,只担心他辞官后会带走樊素。
樊素在汴梁唯一的亲人只有樊阁老,樊阁老若辞官归隐,那樊素岂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倒没听说过。”大夫人摇头,见崔荷这般紧张,不由想到崔荷的好友樊素,她应该是在为樊素担心,于是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樊素年纪不小了,他这个做祖父的肯定会为她谋划,说不准,樊素会成为新任阁老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