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四口人,薛琳还有个妹妹,叫薛芳,呵,也不知道薛芳是该叫薛琳姐姐,还是该叫她妈妈……可惜啊,薛芳是个女孩儿,从那以后薛琳的肚子就没消停过,我每趟去看她,她都怀着孕,但每次都是三四个月就流掉……我报警啊,可警察,呵,警察也嫌弃她,再加上她精神不正常,每次都是走个过场,随便问两句就走了……”
王瑞娟说到这里已是涕泗横流,眼泪顺着纵横的皱纹流淌,流得满脸满脖子都是,
“警察同志,放过这些可怜孩子吧,去抓那些干坏事儿的畜生不行吗?那些王八蛋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吃香的喝辣的,把儿子孙子送到国外去念书,还到处捐钱搞慈善,那是他们心里亏得慌啊!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都他妈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徐昭林垂着头无话可说,廖千渝更是嘴巴生了锈,从刚才到现在一连串的打击锤得他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这两个光明磊落风风火火的男人这辈子第一次因为自己是警察感到羞愧,且羞愧的无地自容,
忒弥斯之剑指向的究竟是罪恶还是弱小?
后面的话他们没有再问,实在是问不下去,也没必要再问,二人给王瑞娟道过谢,走到门口的时候把身上的百元现钞统统摸出来塞进玄关的钥匙盒里,默不作声地开门走了。
“他妈的不把姓钟的和那帮狗畜生抓了,我这辈子也别干警察了!”廖千渝出了单元门就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而这一次徐昭林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一脚再让他闭嘴,
“把口供收好。”他说了这句就没再说话,躬着背和廖千渝在毁天灭地的风沙里踽踽前行……
而此时七十几公里外的兰州却是一片风和日丽,某一高端小区保安室门口,一个姓王的保安翘首以盼着某一个人的大驾光临,这不,他盼望的那个人回来了,开着一辆很低调的银色沃尔沃S90,
但今天这位车主开得比往常要慢一些,
兢兢业业的王师傅一个激灵跳起来,冲出保安室冲到车窗旁,皱着眉焦急地向里面的人探询道:“咋样啊肖医生?伤得重不重啊?”
“没事,小伤。”车里的人也依旧带着和往日一样和煦的微笑,王师傅心里蓦然一阵欣慰和感动,他伤得这么重,气若游丝,嘴唇和脸一样惨白,但还是慷慨地用所剩无几的一丝力气对他这个小人物绽放笑容,就为了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