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徐昭林抱着吓得彻底噤声的珍珍,惊恐地望着白雪,“你爸……你……”
“你觉得我和他像吗?你这头蠢驴。”白雪歪着头木木地望着他,满脸泪水,一条睡衣肩带滑下去,露出半侧乳房,这一声吼耗光了她的精力,她把呆若木鸡的丈夫女儿扔在客厅,像梦游一样飘进卧室,一觉睡过去,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一整个肯德基全家桶,又高高兴兴看电视去了……
有时候徐昭林觉得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兰州警方去白雪家搜查的时候竟然找到了证据,真应该感谢白建国这个窝囊了半辈子的男人扭曲疯狂的自尊心,他留下了一条带血的床单和一条被蹭上精斑的小内裤,以及一张蜷缩在床脚的裸体少女照片,就像古老的封建传统里保存少女初夜之血的白布那样,锁在一只上锁的木匣子里……
抓捕当天有一个警察犯了纪律,抓他的时候直接踹断了他两条肋骨。
“白雪的生父是谁?”
徐昭林再一次举着听筒,面无表情望着坐在玻璃另一侧穿着蓝色狱服的男人,他也还是和之前每一次一样低着头缄默,被暴打的脸肿得像猪头,嘴唇反反复复被撕烂,血痂上叠着新鲜的裂口,紧闭着一言不发,
徐昭林就这样静静坐着看他,和往常一样耗完了探监时间,准备挂下电话的时候看到他抬起了头,
“你以为她喜欢你?”他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着下流的光,咧开烂嘴咯咯咯笑,血水口水一起流,流得满下巴都是,“小婊子喜欢她一个大学同学,小白脸儿一个,和你可不大一样,不过她爹倒是跟你挺像,”他说着从袖口里团出来一张照片,尽管很快就被狱警呵斥着收走了,徐昭林还是看到了,
照片是在家里拍的,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并排坐在沙发上,女人巧笑嫣兮地搂着女孩望向镜头,
女孩显然没母亲的那份自信,看起来有些阴郁,靠在母亲身上,漠然地望着拍照的人,
而在她们身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里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警服衬衫一颗扣子敞着,袖子挽起来,露出健壮的手臂,炯炯有神的眼睛即便笑着也是咄咄逼人,毫不遮掩地凝视女人的脸……
“怎么样?我一早儿就看出小婊子不正常,她不就是想让她爹干她吗?那我是她爹,我……”白建国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狱警一棍子砸在背上,痛得像被毒打的畜生一样尖叫哀嚎,
“白先生多虑了,”徐昭林对他笑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自己老婆的身世而已,干我们这行的,论迹不论心。”
之后徐昭林再没去探望过白建国,只是在昨天他接到一个电话,白建国放出来了,但有人判了他死刑,虐杀,或者用虐杀都不足以形容其死状之惨烈,当时接到报案的民警是个穿警服没几天的小警察,去了一趟现场,以后怕是再也穿不了警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