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女儿!你生的!小杂种?”徐昭林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坐在那儿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再说了,小姑娘家家的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多脏话?粗俗!”
“粗俗?”白雪不依不饶地瞪着他,“谁粗俗得过你啊?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老狗!”白雪把手里的枕头甩在他脸上,狠狠拽一把被子,咚一声倒在床上,“我要睡觉!别烦我!”
她气鼓鼓地喘着粗气,身后的徐昭林倒是听话地闭嘴了,但是没有躺下的意思,靠在床头不说话,
白雪太困倦了,怒火燃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阖上眼就觉得一个劲儿往下坠,冰冷的脚趾像冻僵了一样没有知觉,她一睡觉就像一条冬眠的蛇,越睡越冷,是脚底的暖意让她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一瞬,她睁开眼,无神地望着黑暗,那暖意从脚底升起,逐渐传遍双腿和后背,干燥的烟草气息从耳后飘来,萦绕在她鼻尖,
“我没杀人,”意识模糊间白雪对贴在她身后的男人呢喃,“我现在不撒谎了,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他的手伸过来覆在她额头,在她眉眼间来回游弋,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抚慰她安眠,
“放屁,你根本不相信我,”白雪冷哼一声,“你会后悔的。”
徐昭林不应答,只摸摸她的后脑勺,“不是说要陪我说说话的嘛,这么快就睡着了?”
“说什么?”白雪翻个白眼,没好气地皱起眉头,
“说你那个小医生啊,当警察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见过那么漂亮的小伙子,就是……有点娘娘腔?”
徐昭林咀嚼着词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在踏出病房门的一刹那,看到站在墙角的年轻男人时的感受,阴柔的男孩子他见过太多了,他当然是见不惯的,但最起码都是活生生的人,会呼吸,会哭会笑,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情绪,
但他没有,漂亮的脸像是一张人皮面具,他要是不笑或者不动,站在那儿就像角落里放了个人体模特,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但他看到徐昭林了,那凝视的眼神就像掠食者隔着老远发现了猎物一样专注,连呼吸都刻意调整得轻到不能再轻,
他笑了,看到徐昭林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标准,但黑洞洞的眼睛里一丝笑意都没有,像一潭冰冻的死水,
“你好,”他望着徐昭林的眼睛笑着点点头,“我是白雪的朋友。”
徐昭林下意识抹一把眼泪,歪着头面无表情地靠在墙上,冷冷地从上到下扫视他一遍,“朋友,”他咀嚼着这词汇中耐人寻味的深意,
“那就希望你保持朋友的距离,别让我知道你干了别的。”他说完拎着外套血红着眼睛就走了,头发像窝棚一样凌乱,一身血腥汗臭,那个男人笑着目送他走,无声嘲笑着他的虚张声势。
“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他又没什么。”白雪耸耸肩,觉得他这话问的实在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