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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定定地捏着一瓶可乐,把塑料瓶都捏得变形了,徐昭林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你捏什么?要拿就拿,不拿就给人家放下!”
“可能是我也变得贪婪了吧,所以才这么烦人。”白雪松开那瓶可乐,退后一步,
“但你已经给的够多了,我是说对正常女人而言,你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丈夫。”
白雪回头仰起脖子看徐昭林,嗯,确实这段时间憔悴了很多,“之前让你死,是我忘了自己的错,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所以之前说的那些就不作数了,你别死。”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在他的脚旁边小小的,她以前晚上起夜懒得找自己的鞋,就穿他的鞋,像船一样,她还要把他拉起来陪着她去厕所,他骂骂咧咧地说鞋呢?她故意不作声,就听他骂人,可骂到最后他还是迷迷糊糊趿拉着她的鞋,顶着窝棚一样的头发跟着她去了,
“徐昭林,一直没问你,那件事能翻篇儿吗?”
她把目光从两双尺寸差距悬殊的鞋子上收回来,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徐昭林的脸,
“我是说我出轨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件事能翻篇儿吗?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把这笔账平了?”
徐昭林低头看着她,“如果我想追究的话,你从他家回来那天就追究了,我说了,人这辈子很长,不可能不犯错,我原谅你了,而且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用你的话说,一笔一清了,所以这件事你别再提了。”
“是吗?”白雪沉吟片刻,“但我们昨天吵架的时候你提了,以后每一次吵架你都会提,你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去。”
她望着超市门外的阳光,超市里很黑,外面很亮,她没有等来徐昭林的回答。
“其实都是我的错,”白雪仰起脸望着他,“如果当时发现怀孕就去做流产的话,就没有珍珍了,你也不会娶我,大家皆大欢喜。”
她看到一个梳羊角辫,戴玲娜贝儿发箍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绕过她和徐昭林,踮起脚尖趴在货架上拿了一瓶可乐,又蹦蹦跳跳地跑开,“怎么又喝可乐?牙齿要掉光啦!”小姑娘的妈妈立在门口,拎着她的书包,头上还戴着和她同款的玲娜贝儿发箍,一边皱着眉头训斥她,一边把她手里的可乐夺过去递给收银员,“今天晚上大白兔奶糖没了噢!”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生孩子,”白雪看着那对母女,刚才还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着谁,可结个账的工夫又说说笑笑地手拉着手走远了,小女孩拽着妈妈的胳膊,借着她的力往高蹦,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像小鸟的翅膀一样飞得又高又远,
“现在看来这又是一个错误,”白雪看向那一排缺了一瓶的可乐,
“我也没想到我会嫉妒珍珍,嫉妒你给我的一切总要分一半给她,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可怜的女儿,可到头来不也成了一个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