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理摇头,魏瑜琬眼睛一亮,陆理诚实道,“我还没飞升。”
“啊?”魏瑜琬眼泪挂在脸上,表情吃惊,“怎会?您如此神通?”
她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也是也是,天留一线生机,若在神界,如何能不同流合污?纵然您自守己身,只怕也难逃算计。”
“正如主子所言,只怕这天上地下,处处男尊女卑,紧密合作,否则,人间怎会千年如此?若上天清明,则神仙降世自该不同,若幽冥公正,则压迫之人早该魂消,千年如此,自然是神魔鬼怪,犄角旮旯,都挤满了这些吃人的怪物,他们吃女人,也吃男人,只是世间的男人还可反过头吃女人,世间的女人却无路可退,空余骷髅。”
魏瑜琬再次沁出血泪来,“主子,我恨那自称来自现代的尊贵怪女,我恨她,她自言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中,至少公正可以追求,可她非要给生活在男权社会中的女性骷髅披上光彩夺目的华服,以此弱化男权对女性的压迫。”
“公主没有继承权,她却厚颜无耻非说公主之女最为尊贵,她以虚宠为饰,给那骷髅装扮上亮眼的华胜,她说的那位皇后一生中未曾反抗,毫无闪光点,她却以假爱为笔,给那骷髅抹上艳丽的色彩,美其名曰团宠爱情,若如她所言,那男权之吃人何在?若她坚信得之得天下,那她是否同样相信祸水亡天下?那男权还是男权吗?女子如此得力,既能得之得天下,又能失之亡天下,这是什么女性盛世,女尊天下?竟然还不自立为帝,疯了吗?不想吗?不愿吗?自甘下贱非得旺别人的命吗?”
“男权社会中,妻妾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她贬妾抬妻,弱化后宅女子的苦难,满嘴只有后宅女子的争斗,那妾被她鄙夷,那妻被她抬高,她极力装扮着男权中为妻者,好似夫妻当真一体,又极力贬低着男权中为妾者,好像妾室自甘堕落,男权二字,反倒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好像那些女子,不论妻妾,都是心甘情愿缩在后宅,自贬为依附男人存在的柔弱藤蔓,可这藤蔓,在她嘴里还要分出粗细品级来,粗的才配,细的不配,原来这依附男人也得分出个高低贵贱来,我做当家主母多年,如今方知。”
魏瑜琬哀极,“她活在我的美梦中,却为我的枷锁涂脂抹粉,她怎么忍心,怎么说得出口?”
“她盼的是什么?主子,您说,她盼的究竟是什么呢?”魏瑜琬不理解至极,迷茫地看向陆理。
陆理目光悲悯,“华服之下,不见骷髅,人们赞华胜,喜色彩,再不得见被吃掉的女人。若封建男权得到美化,最终便是向往、回归、自我驯化,我不知这是否为她所愿,可能蝼蚁早不会思考,可我看到的结局,是这样。”
魏瑜琬哭着重复,“华服之下,不见骷髅,她们怎么忍心?”
那漫山遍野的尸骨,成了展示华服的工具,爱、宠、爽,原来可肉白骨,将被吃掉的可怜女子残骸装扮成高贵华丽的某某夫人,从此冰肌玉骨,光鲜亮丽,清醒独立,大智慧者。
所谓女戒、女则、女训,嫁道、妇道、娘道,以还原时代背景为噱头,以后宅生存争斗为智慧,以现实之名,以清醒之说,糖衣炮弹,杀人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