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话给她很大的震撼,她觉得陆昭有些急功近利,可又担心其余两国联合对付理朝,此举虽大胆,却有成功的可能,司云深心中叹道,如今有了国本,也怕动摇,像最初,打下就是赚到,大不了从头再来,她呀,还是少了些冒险精神。
司封两国大打舆论战,把理朝贬得一无是处,什么乾坤颠倒,阴阳不分,甚至说陆昭是靠吸食男子精气成型的龙怪,海楼是母狐狸精,阑山是母老虎精,她司云深是只母耗子精。
想起这件事,司云深心里就来气,大家都是妖精,凭什么那三人或尊贵或美貌或魁伟,单单给她编只母耗子精?就因为她聪明?
司封两国都是男权,天然抱团,确实是速战速决更为合适,思忖间,已至司守信殿中,司云深行礼,“给贵郎请安。”
司守信摆摆手让人都下去,这才道,“妹妹快起来。”
司云深坐下看他,“贵郎最近清减了,可是苦夏之故?”
司守信颇有些低落,“宫里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只有我,膝下空空,最近喝药多些,不大爱吃饭。”
司云深劝道,“陛下的心在贵郎身上便最为可贵,至于子嗣,不可强求,如今不论是陛下所用女娲篮,还是人间所用海马袋,都是女子怀胎后男子养育孩儿,两方缺一不可,哥哥还是别喝那些苦药汁子,无病生三分,子嗣一事,缘至自然来。”
司守信叹气,“陛下的心能留几时呢?我听宫中女官说,男子过了而立之年,便大不如前,可那时,女子正是春秋鼎盛,宫里不会缺十几二十岁的男子,那时,我失了宠,没有孩儿,也就只能等死罢了。”
“哥哥”,司云深皱眉,决定把话说清楚,“我们是司家皇室,司家皇族一日不亡,你便并不适合拥有孩儿。”
司守信猛的抬头,“你是说,陛下不让……”
“哥哥!”司云深提高声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司守信便不说话了,他沉默许久,突然道,“爷爷太爷爷托梦给我,骂我自甘下贱,可我不懂,当初在幽冥界,是他们如此教导我行事,怎的如今又托梦给我,我便说‘爷爷,太爷爷,不是你们教我这样做的吗’,谁知他们便不来了。”
“我爱陛下,爱到甘心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可是一个人日子太难为,我每日里只会想,今日陛下来还是不来,明日呢,后日呢,若她来了,我便欢喜,若她不来,我便嫉妒,夜间怎么也睡不着,她是不是拿那些哄我的话去哄旁人?”
司守信红了眼眶,“母妃那时大约还是不爱父皇,父皇来,她高兴,父皇不来,她也不恼,我还是不够大度。”
看着司守信垂首丧气,听着他的男德发言,司云深恍如隔世,对调不过如此,所以从来没有女性该如何,男性该如何,从来都是弱者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