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若有男人就会变脏,没男人就是干净,那这个变量不是男人吗?按这种评判标准,脏的是谁岂不显而易见?自相矛盾的万恶封建男权。
此时,陆理疑惑,“你的归处牵挂从不包括你自己吗?”
姜婴猛得抬头,陆理看了一场情意两端,只觉可笑,她自生来没这根筋,可真是万幸,“你先是你,姜婴,然后才是谁的妻子,谁的侍妾,这些外在的身份当然可以随时变动,可你的立身之本、归处牵挂该是你自己才是。”
“我也不知何为残花败柳?若按数量来算的话,那这世间男子岂不大多残花败柳?天君,一双玉璧千人枕,最残破不过,魔君,一点朱唇万人尝,早枯败该死,人间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个个脏得不能再脏,我看他们倒是活得都挺好,死了也没受罪。”
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姜婴剧烈颤抖起来,她看陆理,清泪落下,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并不需要她的回答,陆理还在继续说,问出最初的疑问,“你这两个男人,一个利用你,一个强迫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做的,不该是放弃他们,更爱自己吗?为何要自我了断?”
姜婴终于不再挣扎着要跳云,她哭着开口,“仙子,从无人告诉我要爱自己,自小,我只知我要靠父亲靠兄弟靠夫君,而我要做的,便是恭敬顺从,守住我的贞洁,他们便会护着我。”
陆理解开困住她的灵力绳,“笑话,若你守住贞洁,他们就会护着你,被迫失了贞洁,他们便要放弃你,你自己说,他们把你当人看了吗?‘被迫’二字,代表的是你的痛苦与煎熬,可在他们眼中,只看到你失去贞洁这个结果。”
姜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陆理却没停下,“结果重要,过程不重要,也就是说贞洁重要,你不重要,贞洁是什么?是娘家的脸面,婆家的牌坊,他们的治家有成,独独于你而言,是枷锁是苦难是放弃你的理由。所以从没什么护着你之说,贞洁不过是借口,你从不被他们放在心上,本就可以随意抛弃,这才是根本原因。”
一切被剖开,血淋淋地展现在姜婴面前,当真从无怀疑吗?也不是,只是怀疑无用,只能暗道自己多想,留着活下去的念想,姜婴虚弱抬头,远处一缕朝霞,正飞舞而过,映着她面前的陆理都闪着金光。
闪着金光的陆理再出口却带着魔鬼般的蛊惑,“你不想报复吗?他们一个强迫你,违背你的意愿;一个利用你,蔑视你的苦痛,甚至以此为诱饵,为自己谋取私利。最后的希望破灭的那一刻,你不想报复吗?让强迫你的人再无强迫旁人的能力,让嘲讽你的人失去从你这里得到的一切。”
她突然唤一声名字,“姜婴,你想不想?”
这声姜婴,像是对灵魂的提点,想不想,当然是想的,陆理描绘的画面实在太过畅快,姜婴不由点头,又很快摇头,如此几次,最终她看向陆理,“还请仙子指点我,我该如何做,才能做到呢?”
陆理递给她一支香一把刀一粒药丸,“此香可使人神陷入沉睡,这粒药丸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