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走到客厅,看到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顾逸:“在这儿睡会着凉的。”
“不,离你比较近。”
“我还要改方案,最近在和国内的公司合作做app,公司那个小负责人抽了三个人给我单独做无障碍版本,结果没有一个听得懂人话。”
“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准备做正常的app,以及派三个人单独再给我做个无障碍版本,大字的,有语音听录功能的那种,我敢保证交差了这个app再也不会版本更新。”
“鲨鱼准备怎么做。”
“遇到他们的老板,直接说这样不行,换掉。”
梁代文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没过两天他去杭州出差,在电梯里遇到了研发部门的总监,直接了当在电梯上到八楼的半分钟内,把近几天研发遇到的问题都讲了一遍。临出电梯他礼貌又直接地做了个结尾:“如果工信部强制每个app都必须适用于残障人士,大家就都会做了。我们既然在做,为什么不并在同一个版本呢?单独拆开两个版本给我一个做无障碍版本的团队,还是沟通不善的边缘人物,实在让我没法相信贵司对于用户都是平等对待的。“电梯里的这场谈话直接让总监找到了分管,对接梁代文的变成了整个app的leader,同龄人,办事高效。
但自然是得罪了合作的公司。本来梁代文之前就为杭州的大厂做过产品,不好沟通的名声在外,现在的动作都不能算小报告,为了工作直接拆团队。把这些讲给顾逸听时,顾逸都捏了把汗:“我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和你在同一阵线上,对立的话,分分钟会被你灭掉。毕竟你是看人工作不行就直接换掉,太狠了。”
“把老人和残障人士的功能加进同一个app,就相当于让他们在主流文化中看到自己。谷歌是合作关系,我又不是当年合作的小设计师了,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时候当然是尽可能减少障碍。”
“这么生猛是会被孤立的,之前你可能感受不到,现在不见得。”
“暂时没有。而且不是孤立的问题,工作做好了都很花时间了,谁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孤立。”梁代文戴着眼镜看着屏幕,邮件里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因为无障碍版本拖慢了上线进程的怨言不止一条,梁代文很可能影响了他们Q3的K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