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白那个小子早些年的时候,我也觉得他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又有做侯爵的父亲,便多多少少有几分傲气,我向来不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少年郎,总觉得那样的少年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副读书读傻了的模样。”孟老夫人笑了一声。
“是啊,婆婆以前总是这般跟我说,自古容易变心的,大多都是读书人,武将虽然鲁莽,却不会做那阴损害人的事情,读书明理分辨是非,可是很多人却把读书当做了一步登天的捷径,尤其是那些依靠着读书翻身的人,贫寒时苦读心智,可是一旦翻身做主,很多时候就会变了一副模样!”孟大娘子想起以前孟老夫人说的话。
“是啊,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书生,还没有当官的时候文质彬彬,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可是有一天,他成了天子门神,成了一方的父母官,却别权利和金钱迷花了眼,到后来他哪里还记得自己做官的初衷?”孟老夫人笑,“苏叙白,算不得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他绝对也不是一个坏孩子,一个可以为了天下百姓豁出命去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孟大娘子看着孟老夫人许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同你祖父之前也说过,在早的时候,我们是觉得他没有什么担当,毕竟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呢?”孟老夫人看向孟大娘子,“后来呀,随着他跟我们在边疆的那些日子,我们眼瞅着他一日一日的,越发的成熟,越发的有担当,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那个时候啊他们都还太小了,就算是换成了我们在那个年纪又能做些什么呢?”
孟大娘子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口道:“原来婆婆早就知道他们两个在边关旧情复燃了?”
孟老夫人的心微微已成,但也没有否认:“我的确是知道一些,他们本来就有情谊,在边疆又是朝夕相处的,更是生死之交,如果真的旧情复燃,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你知道我的,我向来不会去插手年轻人的私事!”
孟大娘子心里有些难过,她看着孟老夫人许久,似乎是有些失望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沉重:“婆母一句不会插手年轻人的私事,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这难道只是私事吗?且不说,苏叙白现在缺了腿,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站起来,就算他没有退,他先前的那副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宁可毁了晚晚名节,也想要强行将她娶过门,最后逼得她背井离乡跑到岭南那个地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难道这些事情婆母都已经忘了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们难道要一直死死的咬着吗?”孟老夫人有些无奈,“他们两个人总是断不清楚,本就是情投意合的事情,就算拦咱们也拦不住啊!”
孟大娘子看着老夫人许久,然后苦笑了一声:“婆母句话说的轻巧,可如果这件事情的主角是小姑子,而不是我们家晚晚,婆母难道还能跟现在一样这么轻飘飘的说一句拦不住吗?无非就是晚晚和婆母是隔了一辈的,更是小时候也没有在你身前养着,婆母总是不那么在乎晚晚的!”
孟老夫人听着孟大娘子的这番话,心中颇有几分不满:“我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她,晚晚是我唯一的一个孙女,我也心疼他,我也在乎他,可是眼下事情就是如此,晚晚他如今也大了,你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她关在屋子里一辈子呢?你这样子做只会适得其反。”
孟大娘子却已经不想再听孟老夫人的话了,他现在已经认定孟老夫人不心疼孟对晚,总是有几分不满的,起身行了个礼,也不再多说什么,气冲冲的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