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府上,惠王扇着扇子直叹气:“这日子过得,这日子过得,这日子过得呀!”
他长子,现在是世子了:“父王,儿子陪您去吧,虽说儿子身上也没官职,好歹能照顾您。”
“去个屁啊,你好好在家筹备婚事吧。”惠王叹气:“没事,不就是得罪人,不就是背骂名么,这么着……我还踏实。”
惠王苦笑:“前头的事,你也都知道。咱们这位陛下,不是凡人。就这都还要用我,那我除了鞠躬尽瘁,还有什么报答的?”
惠王世子抿唇,跟着叹口气:“儿子知道了。”
李意寻可不知道这些,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跟宗九喝了酒,来了碧霄殿的时候,就有些醉醺醺的。
裴时沅凑过去闻了一下就皱眉:“陛下快去洗漱。”
李意寻冷笑:“你还敢嫌弃老子?”
裴时沅点头:“嗯,我敢。”
李意寻……
“混账东西,惯的你。”
裴时沅点头:“嗯,就是。”
李意寻……
到底他还是进了净房,洗漱过,换了一身家常的袍子,腰带也不要了。
走过来抱住裴时沅:“做什么呢。”
“等你洗漱呢,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喝了这么多?”
“嗯,不是好日子。”李意寻坐下来,靠着床柱,整个人舒服的长出一口气:“跟宗九喝的。”
裴时沅点头,李意寻确实,跟兄弟他都不怎么喝酒。
宴席上更是少喝。
宗九这算是朋友加兄弟了。
“他们要南下了。”李意寻看裴时沅:“那群人,老子忍耐了有几年了。”
裴时沅笑:“陛下委屈了。”
“不委屈,这群狗东西吞了多少,朕叫他们十倍百倍的吐出来。”李意寻冷笑。
裴时沅看着他这样说话,就走过去,伸手在他眉毛上摸了一下。
李意寻这样说,这样做,并不是他就真的体恤百姓,真的多么体谅民间疾苦。
或许是有的,毕竟他是皇帝。
但是更多的是他不接受愚弄,他自已可以做的事,他不许大臣做。
他的国,他的百姓,他的天下土子,他不许下面人弄鬼。
他确实憋了几年了,这一回,惠王一定会得罪很多人。
因为江南不止一个城,科场舞弊要查下去,那是很大一张网。
这些年从那一张网里走出来的官员有很多个,或许他们还没爬到高位,还没有上朝资格。
但是他们的背后,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