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做皇帝的儿子,一身骨血难道不是来自她吗?
太后一只手撑在桌上,低着头,轻轻呼吸。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珠帘出去传话了,玉璧蹲下来,用手帕给她擦,却什么都没说。
伤心的远不止一个太后。
皇后赶着去了紫宸宫,还未开口,李意寻就道:“你回去看看吧,转告老国公,你谢家人都会被善待的。”
皇后即将出口的话咽回去,深深行礼:“多谢陛下。”
皇后换了常服,火速赶回了谢家,自打那年进了八皇子府,这些年就没有回来过。
国公府还是那样子,只是如今满是悲伤。
她与自已的母亲,婶娘,弟弟见了面,就赶着去见老国公。
“祖父,我回来看您了。”
鲁国公的病并不是一下子来的,他多年在边关领兵,就有不少伤损。
早年征战留下的暗伤也一直没好全,最后这一次征战,也还是受伤了的。
要是一直还在军中,或许反倒是没事。
可回京后,无所事事,他也不肯再去碰自已的长枪。也就陪着读书,闲来无事在府里养了几只猎犬,却也不带出去。
就这么悠闲度日,结果这身子反倒是一日不如一日。
去年冬天的时候,毛病就全找来了,只是皇后怀着身孕,月份大了,他就不许家里人告诉她。
过年的时候,还撑着身子进宫。
也就是这一次,宸德妃的册封礼,他就起不来了。
果然忙过了这件事,再不见皇后,就见不到了。
谢皇后看着榻上枯瘦的老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
太医已经说了,鲁国公的病已经是强弩之末,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哭什么呢?我也七十多了,再有几年就八十岁了,这样也算高寿。还能活多久呢?”鲁国公笑了笑:“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皇后此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皇后与鲁国公不熟悉。
她的记忆中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与祖父的亲近画面。
可祖父一直就是她孺慕的老人,她以他为荣。
如今,祖父要去了,她如何不伤心?
何况此时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痛苦,祖父要走了,只怕祖父这一走,姑母也马上就要‘病逝’。
她的至亲越来越少,她却不能说。
不管姑母做过什么,可在她眼里,姑母就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