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来之前先抓好了药,看过确实是风寒不假,才让妙青去把药煎了。
谢宥想走,被她扯住袖子不让。
等她喝完了药,谢宥道:“药既喝过,我该去回些书信。”
崔妩才不管:“阿宥,你在这儿写吧,等我睡着你再走好不好?这几天我睡前不见你,醒来也见不着你,我就难过,透不过气来,我总是掀帘子偷看你,才吹风着凉的……”
她最知道怎么让人心软。
谢宥看向一边:“你睡吧。”
元瀚将书信文书搬过来,暗自不满地瞪了崔妩一眼,郎君真是被蛊惑得找不着北,犯了那么大的错不说惩戒,依旧这么宠着,实在太不成体统。
谢宥头都没抬:“元瀚,自己去领罚。”
“郎君……”
“去。”
“是。”
屋子里的人走空,只留了床边一盏灯,谢宥就着烛火看一些书信,不时思忖。
被子的人慢慢蠕动起来,不一会儿,崔妩的脑袋就枕到谢宥膝上,她的动作比柳枝搭落还轻,巴掌大的脸不见几分血色,瞧着忒是可怜。
被子已经滑落在腿边,崔妩偏偏不盖,缩着肩膀靠着他取暖。
“阿宥,你一直在外边骑马,累不累?”
谢宥不答,但烛光映着他的侧颜忒是好看。
“你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
“那刚刚大堂中你赶我走!”
“你本就病了,还坐在风口上,一直咳嗽,我让你回屋有何不对?”
“你还强压我把饭菜全都吃完。”
“我只是让你把祛寒的桂枝汤喝完,白日听你咳嗽,特意请厨房做的。”
“……”
崔妩张了张嘴,看向“喝汤”的花盆,有些心虚。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怜自伤道:“反正就算你不要我了,给我一纸休书,我也是不要回崔家的,天地广大,我自流浪去。”
“给你一纸休书,放你流浪回京城去?”谢宥开口一点也不客气。
他还会开玩笑呢,崔妩嗔怪道:“我才不回京城,我就跟在你的马车后边,就像……像孟姜女找她丈夫那样。”
谢宥冷笑一声,若不宁神守心,只怕真会被她的花言巧语哄得头昏眼花。
他忍耐住掐她脸的手,“你舍得自己那些铺子和金银吗?”
“心都挖走了,还要金银做什么?”
她自己招的,谢宥终于掐上去,“你从王氏手里得的那两个铺子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