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据今晚蝙蝠侠对M特工的观察来看，她似乎对猫头鹰法庭在意过头，连带着对利爪的态度，也要比其他妨碍她行动的家伙——比如奥古斯丁·奥伯特——狠辣不少。

蝙蝠侠忧心她会在真相大白前就将人弄死。

他扭开地下室的门，撞见了正走上楼梯的M特工。蝙蝠侠发现，一种奇异的、满足而倦怠的神情出现在了她那张线条凌厉的脸上，就好像刚才经历了异常无与伦比的乐事一般，M特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成年人事后才会有的空虚的满足感。

——从她嘴角隐约的笑意就可以看出。

蝙蝠侠往下看去，发现了她胸前沾满血迹的碎花围裙。

“你来得正是时候，蝙蝠，”说着，M特工从碎花围裙的前兜里掏出什么东西丢给他，被蝙蝠侠一把接住，是一小瓶血液，和一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颗牙齿。和始祖后槽牙稍有不同的是，利爪的牙齿底部不再是简单的图案烙印，而是被镶嵌了一片圆形的金属徽章，当然，刻印着同样的猫头鹰标志，“这是从利爪身体里抽出来的血液和他的牙齿，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研究。”

看着蝙蝠侠的眼睛，莉莉安又补了一句：“哦，对了，他在下面。放心，人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蝙蝠侠说。

莉莉安扬扬眉毛。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事实上，我确实想这么做，只是我没想到，”她沿台阶向上走几步，无惧蝙蝠侠居高临下颇具压迫感的威慑姿态和他站到同一台阶上，将嘴唇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

“他嘴这么硬，让我白花了很长时间。”

蝙蝠侠：“你从他身上拷问出了什么？”

莉莉安：“一些故事的起因和一些关于猫头鹰法庭的秘密——就是你不相信的那些，利爪统统都告诉我了。奥伯特家的小儿子不满足于父亲和帮派皆受制于黑面具的现状，暗地里向猫头鹰法庭伸出橄榄枝，希望他们能将他扶持为哥谭的黑｜道新星，为此他将对法庭献上自己全部的忠诚——结果被拒绝了。法庭的某个成员看出奥古斯丁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不仅没有继承女巫的力量，连父亲的狡猾也只学到了皮毛，于是对他下达逐客令，让他以后再也不要上门。”

“这可沉重打击了小奥古脆弱的自尊心，当晚他就去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顺便酒驾，撞倒了一位可怜人。可这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奥古斯丁下车查看的时候，没有看见伤员，反而发现了一只倒在血泊里的小狗。于是他立刻就从小狗身上碾了过去，真是个坏小子，不是吗。”莉莉安说，“他身为人类，可在他身上却看不见丝毫的怜悯、愧疚和良善。”

蝙蝠侠隐隐约约听闻过这位奥伯特少爷的名声，虽然不及他盛名在外，但其狂纵傲慢的个性在哥谭上流人士的交际圈里也算小有名气。

“可等到他第二天酒醒的时候，却想起了撞到人这件事。只是他也不确信是否确有其事，毕竟当时喝醉了不太记得。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奥伯特还是派出自己的手下想要替他摆平此事，被奥古拒绝，因为他想自己处理。”

“他亲自查了行车记录仪。结果发现他真的撞到小孩，不，那不只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会变成狗的小孩，一个还没成年的剥皮行者。他起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心情很快转为了狂喜，在没禀告父亲的情况下，私自派人去那条路段蹲点，果然发现了另一群前来寻找，拥有同样变身能力的狗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