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接过酒杯,没有直接喝,而是拿在手中仔细把玩。
深色的酒液盛放在透明玻璃酒杯中,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一种琥珀色的光芒。
她浅浅翘了翘嘴唇,另一只手从茶几的餐盘上拿起一把餐刀,头也不回地往后方丢去。
“啊——”
后方响起一声惨叫。
玛丽亚夫人闭了闭眼。
“我能理解您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的心情,玛丽亚夫人。但整栋酒店的无线电信号都已经被我拦截,楼上楼下的安保也被我清理完毕,如今你已求助无门。如果你再不开口将真相告知于我,那待会这把餐刀刺中的就不会是大腿小腿这些地方了,而是您丈夫约瑟夫先生的心脏。”
在莉莉安的身后,距离沙发靠背约莫半米的位置,是被倒吊在水晶灯下面朝窗外的约瑟夫·鲍尔斯。
由于角度受限,玛丽亚只能看见丈夫被扎满餐刀的背面。他睡前穿得那件深红的袍子半掉不掉的挂在他的腰间,让这个在哥谭叱诧风云大半生的男人,以一种几乎半裸的耻辱姿态仰视哥谭的倒影。
……仿佛一只待宰的肥猪。
银质餐刀旋转在莉莉安的指尖,她吊着眉梢望着玛丽亚,语气和煦:“我再最后问一遍你,夫人——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将尤思图绿铃藏到我母亲的故居中的?好好回答,否则你的女儿也要陪你丈夫一起死。”
莉莉安偏头看向房间另一边,一个看起来比梅洛蒂小几岁的年轻女郎正呈大字形被她用魔法钉在挂着鲍尔斯一家全家福的墙壁上,动弹不得。她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只露出一双含泪的眼眸,正楚楚可怜望向自己的母亲。
玛丽亚夫人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频频抬眼朝女儿的方向看去,在触及到那泪光闪闪的眸子时,眼中肉眼可见闪过一丝慌乱。
看得出来,比起丈夫,她更在意自己的亲生骨肉。
莉莉安见状,从沙发起身,把玩着餐刀来到女儿的面前,平视着她惶恐不安的眼睛。
“萨曼莎·鲍尔斯,你的母亲是女巫,父亲是猎人后裔,身为二者血脉的你天生就有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的能力。十二年前,还在上小学三年级的你曾和一群伙伴去到下城的贫民窟中探险,那有一座荒废了三四年的房子,被你的同学们称作‘鬼屋’。你的同学们决定去那里过夜,顺便举办试胆大赛。可你太害怕拒绝进入屋子里……因为你真的在那栋房子里看见了真正的鬼魂。你跑了,离开了那里,回家哭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母。他们安慰你一切都是假的,鬼魂之说只是妄言,但紧接着就将你送出国保护了起来。但这个故事的重点并不在描述你的能力有多么超凡,而在于——”
莉莉安抬手,餐刀无声悬浮到空中,锋利的刀口对准了萨曼莎。
“你见到的那个鬼魂,对我来说意义非凡。鉴于是你将她的存在透露给了你罪恶的父母,我决定越过他们,直接惩罚你这个始作俑者。你的眼睛很漂亮,萨曼莎,可惜它看到了太多不该看见的事物,你知道我是什么了,对不对?”莉莉安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是它给你招致了这些祸端,让我替你除掉它。”
餐刀缓缓旋转起来。
萨曼莎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当她眼角的泪珠滚落脸颊时,玛丽亚夫人终于大叫出声,“别动我的女儿!我说!”
莉莉安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抬手制止了餐刀动作,转过头看向玛丽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