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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眼神有一瞬的恍惚。

……怎么会这样？！尼尔盖说得话居然是真的！

【人类的爱对恶魔来说是癌症。】

起初莉莉安以为这是某种比喻，可没想到这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她，莉莉安，一个恶魔，居然得了人类才会有心脏横纹肌肉瘤！——恶性肿瘤！——癌症！

离谱。

简直是太离谱了。

莉莉安宁愿相信是工匠在制造这具身体的时候偷工减料了，也不愿相信癌症诞生的原因是“人类的爱”。

这又不是什么脑残的幻想小说，恶魔因为“人类的爱”得癌症，简*直是要笑掉大牙了！

就在莉莉安试图做些什么缓解焦躁的情绪的时候，她眼前忽然一黑。

一阵难以抵御的虚弱袭击了她。

……而后，莉莉安从半空落下，重重跌入了瀑布之中。很快就和刚才的史蒂夫一样，被激流裹挟着，冲下了断崖。

·

史蒂夫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喧闹的舞池中央。头顶闪耀的灯球刺痛了他的眼球，周围喧闹摇摆的人群正不断地推搡着他，一时间令他头晕目眩。

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应该在别的地方，但太阳穴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停止了回忆。

史蒂夫艰难挤出了舞池。

他把手伸向裤兜，试图寻找手机确认现在的时间和所处的地点，但失败了。裤兜里空空如也，史蒂夫摸遍了浑身的口袋也只找出一把钥匙。

银色的，款式平常，却很眼生。

史蒂夫确认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却记不清他是从哪里得到这把钥匙的。

他握着钥匙，迷茫地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

显然，这是一个酒吧。

起初史蒂夫以为他只是误入了一个普通的娱乐场所，可当他经过某个吧台往上看时，却忽然发现了古怪！

酒吧的天花板镶满了高清的玻璃镜子，足以照见所有人的身影。然而当史蒂夫向镜子看去的时候，那些原本交头接耳，狂扭身体的人们的眼睛，却无一例外地在向外发散着光芒！

有些是绿光，有些是黄光，有些是红光……

史蒂夫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

这不是一家属于人类的酒吧！

这个发现令他汗毛倒竖。就在他试图寻找出口的时候，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硬生生将他准备离开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尼尔盖准备在洛杉矶开一家专门食用人类灵魂的连锁店。”

史蒂夫一寸寸地将头转过去，看见了莉莉安。

她黑色的眼珠被彩色的霓虹灯照得璀璨而迷离，然而从玻璃镜子上，史蒂夫看见莉莉安的眼睛是红色的。

史蒂夫从暗中注视着，看她用手拽住一个银发男人的领带，将那人拉扯到沙发上。无论在现实还是镜子里，他的眼睛都呈现出一种很冰冷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