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汤姆博士在脑中发问，“我的脑袋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终于要变成女人了还是我得精神分裂了？”

“我是恶魔。”莉莉安言简意赅，“地狱选中了你，汤姆·莫纳汉，你将成为我在人间的代言人。”

汤姆博士：“……”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欢呼起来，因激动而语速飞快：“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尊敬的恶魔大人，我从三岁起就虔诚地信奉撒旦……我的父母总会甜蜜地称呼我为‘小恶魔’……我加入九头蛇也是因为他们专门干坏事，我想撒旦陛下一定很喜欢他们……”

事实上撒旦根本不在乎九头蛇。莉莉安面无表情地心想，打断了汤姆博士的滔滔不绝：“事实上，我想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体，用不了多少时间，介意吗？”

汤姆博士：“噢，噢，当然可——”

莉莉安没等他说“不介意”，就径自接管了汤姆博士的肉身。

她将即将滑下鼻梁的眼镜重新扶上去，扫了眼身旁正埋首翻看资料的男人，问了句：“研究进展得还顺利吗……”她看了看对方挂在胸前的身份牌，“安德森博士？”

截至目前，莉莉安还没能从汤姆的记忆里找到任何有关于“银轮”或者“盗墓贼留比沙”的内容，她会在汤姆离开基地后好好在他脑袋里翻一翻，但既然眼下有别的研究员白白送上门来，莉莉安也不想放过。

就算安德森负责的内容和以上这两个问题没有关联也没可以，刚好，她也想知道，除了人体实验之外，斯特拉克男爵还在捣鼓什么东西。

莉莉安对斯特拉克男爵的杀意不像对佐拉那么强，她很乐意去了解他，顺便通过他的手捞点好处。

最近她分散了太多注意力在史蒂夫和三魔神圣器上，不知道远在纽约的复仇者们过得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想起她呢？

“事实上，遇到了几个不小的阻碍。”安德森博士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和汤姆博士很熟稔，看他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似乎之前是汤姆博士的副手，正小小声地和莉莉安抱怨道，“让我想想，唔，阻碍一：提纯酒神因子的实验失败了，仪器也在实验中损坏，被男爵扣了一个月工资；阻碍二：先前的那个法师死在了召唤仪式中，我还得拜托辛克莱尔夫人再招个新人。阻碍三则依旧是我们的常驻节目……那个智障的小女孩，她似乎被召唤出来的东西吓到了，一直在哇哇大哭，吵醒了留比沙。我们打了好几针镇定剂才控制住他，真是令人身心俱疲……我都不明白您之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莫纳汉博士，如果您能给我一些建议就好了。”

唔。

莉莉安眨眨眼，看来安德森还不知道辛克莱尔已经脑死亡了，难道是男爵故意封锁了这个消息？

九头蛇准备召唤什么？

智障小女孩？——应该是留比沙的女儿。

“我的建议是，回去睡个觉。充足的睡眠能够保持大脑的清醒和活跃。”莉莉安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微微笑道，“许多科学家都有在睡梦中灵光乍现的经历，祝你好梦，安德森。”

安德森博士闻言，强颜欢笑道：“成您吉言，希望我是下一个凯夫勒。”

电梯停了。然后门打开。

莉莉安率先走出去：“明天见。”

“明天见。”

莉莉安信守承诺地将身体还给了汤姆博士。汤姆博士好奇询问道：“恶魔大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