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摇头。

“不。这些事我自己会去查清楚，不需要劳烦您。”

闻言，阿斯塔罗斯眉头微微簇起。他的眸子闪了闪，和莉莉安对视着，像是要通过眼球一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阿斯塔罗斯听见这个年轻却已足够阴险狡诈的恶魔对自己轻声道：“我的母亲，罗蜜·考夫曼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答案让他感到意外，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才是他看中的伊丽莎白会提出的问题。

她真的很聪明。

因为担忧他在关键问题上有所隐瞒，所以不是直接询问罗蜜·考夫曼的死因，而是选择了解当天事情的经过，掌握信息，然后自己推导出来。

此刻，阿斯塔罗斯终于收敛了脸上的怒气，重新变回了之前那个儒雅翩翩的心灵导师。

他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开口，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欣慰。

“她背叛了你，所以遭到了惩罚。”

“惩罚？”史蒂夫问，“巴基，你为什么会说参军是一种惩罚？我记得当年我们都是自愿去参军的，只是你比我更早通过审核而已。”

“因为如果我能够按时完成组织的考验的话，我的任务就不是战场卧底，而是去暗杀同盟国的政府官员了。”巴基叹了口气，“我搞砸了一切，艾丽莎对我很失望，她希望我去死，我就去参军了……”

“等一下。艾莉莎是谁？”

史蒂夫头脑一片混乱。

“我们从五岁就认识了，十八岁前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朋友叫做艾丽沙的？况且，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培养成九头蛇间谍了？那你，和我，我们的友情又怎么说？你的父母，你的姐妹……我被你弄糊涂了，巴基。”

“是你糊涂了才对，你难道忘了，在我九岁那一年，有一次我爸爸喝醉了回家打我和我的妈妈，我的姐姐把他推倒了那次？那一次，爸爸生气极了，差点把姐姐打死，就是艾丽莎救了姐姐。她不仅把爸爸臭骂一顿，还把妈妈，姐姐，我，妹妹还有你和你的妈妈都一起带去了九头蛇预备学院……别告诉我你真的忘记了艾丽莎！”

说着，巴基忽然提高了声量，“就是艾丽莎提议你去参加厄斯金纳博士的实验的，艾丽莎·辛克莱尔！你难道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被美国政府洗脑成了他们的队长，忘记了改变我们命运的恩人？！你不能这样，你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史蒂夫！”

“噢，天哪，巴基……”

看着巴基因为激动涨红起来的面颊，在这一瞬间，史蒂夫忽然明白了，斯特拉克为什么会如此有底气，放心地将他们两人关在一起了。

他们洗脑了他的挚友，篡改他的记忆，扭曲他的信仰，在漫长的几十年光阴中，把原本的那个人一点点磨灭，用虚假的记忆给他捏造出了另一张，史蒂夫全然陌生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