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糟糕，”即使没有红罐的过去追溯，莉莉安也能大概推测出当时的情况。班纳博士一直恐惧绿巨人造成的破坏，于是选择背井离乡，离群索居，通过冥想和瑜伽控制情绪，减少浩克出现的次数。在班纳看来，这是一个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但显然他没考虑过浩克的想法。或者说不愿意考虑。

“当时你一定很孤单。”

浩克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僵住了，一直持续到他们抵达九头蛇基地的时候，浩克都一言不发。

面对浩克表现出的明显的抗拒和戒备，披着汤姆皮的莉莉安表示不以为意。要知道，她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可是汤姆博士的，而汤姆是谁？

——是国际刑警和复仇者联盟共同的抓捕对象，可恶的九头蛇逃犯，丧心病狂的生物科学家，也是造成开罗地震的重要导火索之一。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协助国际刑警抓捕汤姆博士，娜塔莎和班纳就不会去开罗，也不会带上震波小子。

没有震波小子，地震就不会发生，那个荒唐的超级英雄注册法案也就不会出现了。所以，追根究底，汤姆博士算得上是造成目前糟糕状况的万恶之源。浩克不打死他都算他脾气好……等、等一下。

莉莉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汤姆其实在绿洛镇的印第安坟场时就已经被杀死了。之所以现在看起来还活蹦乱跳，完全是因为她在操纵着身体！

好吧。这大概也算一报还一报？虽然开罗地震的背后也有她在推波助澜……但恶魔能做的坏事其实很少，她更多的还是起到引导的作用……真正犯下惨案的更多还是人类本身不是吗？

莉莉安一边想着，一边根据汤姆的记忆和之前在佐拉数据库拷贝过的资料，找到了一架停在基地装备库的昆式运输机，简单调试好目的地后就招呼一直自闭的浩克坐了上去。

多亏了前任神盾局顾问斯塔克先生，这架贴着九头蛇标志的运输机使用的运行程序完全拷贝了神盾局的正版货，不仅能够自动驾驶规划航线，还能设置隐形模式，非常适合像他们这种喜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家伙。

莉莉安满意地躺在驾驶座上，点头打了个响指。

“起飞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运输机悄然飞入天空。

天色早就已经黑了。但随着飞机不断攀升，远方那些或来自乡村或来自城市的灯火，便陆陆续续地映入眼帘。

起初只是零星一些闪烁的小点，可不知道从哪一瞬间开始，这些来自人间的光点就扩散蔓延成了一大片亮晶晶的长河，汇向了莉莉安也看不到的远方。

这不免让她想到了史蒂夫。曾几何时，她也曾像飞蛾一样四处追逐他的灵魂光点。彼时他的灵魂光点就如地面上的这些灯火一样，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吸引着她去探究。

他的灵魂光点也曾眷恋地在她周围流连。

可现在呢？

她的舞者在哪里？

他被她丢下了。毫不留情地被留在了陷阱之中。还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莉莉安回忆着那一天，在和史蒂夫讲述完纸牌作弊者的故事后，她就成了那个作弊者。她闻到了斯特拉克男爵带着恶意的气味，于是自己也带着被拒绝后的恶意离开了史蒂夫。她当然知道凭借史蒂夫的赤手空拳无法和斯特拉克带去的人马匹敌，他会经历一系列来自敌方的毒打、凌辱和折磨，运气差点甚至可能会因此死去……

但他是她的舞者，所以她不会让他死掉。

而显然，他的那些忠诚的同伴也不会。他们会竭尽全力拯救他，即使付出的代价会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如果被折磨的是他们自己，史蒂夫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为他们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