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了打算去触碰红罐的手，将头低了下去：“是，主人。”

“这里还有其他皮囊吗？”莉莉安一步步踏入浴池，转身，将两条手臂支在池臂上，托腮望着里奥。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皮囊的面容，却抹不去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红光。

感觉到她森冷的目光，里奥将头埋得更低了。

“有。您想要什么类型的？”

尼尔盖是个不吝惜享受的恶魔，在具备多个身份的同时也酷爱收集各式各样的皮囊，但和莉莉安的审美不同，他更偏向于穿着夸张的、充满威慑力的怪物皮囊。莉莉安一向看不上他的品味，因此也对红馆内的藏品质量抱有怀疑。

可出于试探的目的，她还是选择让里奥替她挑选一具。

“放在外面就好了。”她指挥道，“现在去招待浩克。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顿了顿。

“总之，你要负责把浩克留在这里。”

莉莉安看着里奥退出浴室，关上门。待他的脚步远去以后，她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盯着红罐出神。

“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粗神经的浩克没有觉察，但她不可能不注意这一点。

自浩克从复联基地逃跑，到被她骗来伦敦，已经过去了将近120小时的时间。在这漫长的五天里，他的主人格班纳博士，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

与此同时，伦敦市区某个长久以来都无人光顾的书店，在这个深夜迎来了访客。

在听到敲门声响起后，原本就表现得坐立难安的书店老板，忽然猛地合上正在翻阅的草药集，从椅子上弹射而起，迈着小碎*步跑向门口。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你比预计的迟到了两个小时！我还以为你是死在什么地方了，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冒险吗？万一被克劳利发现我们背着他私下联络可就完了。”

“你就这么怕被他发现我们偷情的事实吗，小天使？”

黑暗中的女人勾了勾唇角。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门被拉开一条缝隙，屋内昏黄的灯光因此照亮了她的小半张脸，衬得上面两只黑色的眼睛如宝石般瑰丽。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被称作小天使的书店老板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严肃道，“如果我们被人听到就完蛋了！”

“放心吧，亚兹拉斐尔。我保证，除了你和我之外，没人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过，你不觉得你有些太紧张了吗？不介意让我进去坐坐吧？”莉莉安说着，趁亚兹拉斐尔不注意时用肩膀顶开门，径直钻进了书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