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荣幸……”霍华德微笑地站起来牵起她的手，弯下腰，眼睛盯着她。

“伊丽莎白。”莉莉安看见自己扬了扬下巴。

“……伊丽莎白。”霍华德说，像模像样地亲吻她的手背。

等卡罗端着满满当当的食盘，高兴地掀起帘子的时候，那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

“我们真能从一个濒死老人口中问出些什么吗？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不利于鼓舞士气，但，朋友们，她已经一百多岁了，这换普通人身上，坟前的小树苗都亭亭如盖了。再说，莉莉安可是恶魔，她可以让人失忆，史蒂夫。”

罗马，某海滨别墅前的小路上，一辆白色面包车里，山姆如此说道。

“来都来了。”班纳博士在语音频道里叹息，“还是去问问吧，万一呢。”

“百岁老人的记忆出现混乱是正常情况，所以在问话的过程中一定要要耐心地引导她。记住了，别之后又说我没教你们方法——女性的记忆逻辑和叙事逻辑大多是线性的，根据时间发展由多个线索串联，因此只要你们找到正确的开头，她就会自然而然地往下回忆。”

娜塔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幸灾乐祸中又带有一丝忧虑。

“但还存在另一种情况，就是你们此行无论怎么努力都一无所获。人类的大脑是存在自我保护机制的，当发现自己受到严重伤害时，出于自保，大脑会立刻启动自我保护机制，高效地、迅速地遗忘掉这段记忆。希望卡罗不是后者。”

史蒂夫轻轻嗯了一声，将手中正在摩挲着的一张扑克牌。

在出发来到罗马之前，史蒂夫蓦地想起，在他去往明州九头蛇基地前的时候，彼时还伪装成人类的莉莉安，曾抽了三张塔罗牌为他进行战前占卜，祝他一路顺风。

细细想来，那居然已经是快两年前的事情了。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里没有塔罗牌，只有上课时从学生手里没收来的一副扑克牌。史蒂夫知道扑克牌也可以用作塔罗牌，于是，鬼使神差的，在出发之前，他怀揣着“此行结果会如何？”的想法，抽了一张牌。

没有人知道向来认定事在人为的（前）美国队长会在这件事上寻求神秘学的力量。

可他就这么做了。

出于某些自己也捉摸不透的原因。

——正位的黑桃皇后，对应塔罗牌中的宝剑皇后。

经常代表悲伤，分离，以及思念远方的人。

下了车的山姆一回头就看见，史蒂夫将那张从出发以来就时不时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的扑克牌放至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像是无尽哀伤般地将扑克牌放进一副内侧的夹层中，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看了眼地中海晴朗的天空，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队长终于疯了吗？

“走吧。”史蒂夫说着，几步上前，摁响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