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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漱徽随着他的话点头,说道:“还有两个人你并未说到,可在这两个位置上,这两个人绝不可忽视。一位,是去岁进宫受封贵妃的檀麟侄女檀姒。一个,是津税司的檀巽。”
“津税司?津税司专管长江秦淮各渡口商船载货过渡入税,津税司也有檀家人?”赵执此前并不认识这个檀巽。
“以上这些人……”钱漱徽的目光透过纱窗望向外间的虚空处,“在大晛和陛下的这个朝廷,檀家人也太多了。君刃,不知你可也有老夫此感?”
“钱相……”
这个话,赵执就是与谢赓两人相对时,都没有明说过。两人只是默契地看不惯檀自明,挑了他的万耘青禾为口,联合李秾来对付此人。实际上,正如钱漱徽所说,朝中的檀家人太多,占据显要位置,并且多有食君禄而在其位不谋其事者。
“如何?”
“晚辈心中认为,确如钱相所说。”
钱漱徽点头,语气颇有些自嘲:“说来也是好笑,老夫在朝中一辈子,任尚书令十载,门生故旧竟还不及他檀家人多。”
“钱相也并非结党营私之人。”
“老夫也并非是要自夸自诩。只是,这朝中风气不正,吏治腐败,一氏族人太多,正是症结所在。老夫在这个位置上,虽然年老,但不昏聩。初雪那日,你来找老夫,老夫面上未有表露,但是心里感受颇为复杂。意外有之,欣慰有之。”
钱漱徽看着赵执,发现这个年轻晚辈只是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并未表现出多少欣喜惊讶等情绪,这正是他乐意看到的,赵执此人,沉得住气。
他接着说道:“朝中年轻而身居高位者不少,又有哪个是看不清事情的笨人?却只有你来肯登门来与老夫说关于檀家的事。多少人怕说了,得罪檀家,累积自身名利食禄。”
话中有明显的赞赏之意,赵执却知道,这份赞赏绝不该自己一人领受。
“钱相,赵执踏进钱府之前,也再三考量犹豫。是晚辈的近友,给了我踏进钱府的动力。”他想到的是李秾。
“你有友如此,当真难得。”
“不知钱相要晚辈去做一件什么事?”
“君刃,你可知檀家能够有今天的局势,除了几世公卿外,还有何原因?”
这件事,赵执其实是想过的,想出的理由也还是一代又一代的家族积累,至于别的原因,他暂时没有想到。“晚辈愚钝,心中并未清晰,请钱相赐教。”
“因为陛下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