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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正在兴奋时,一封自颍州来的书信传来。
阎勤已经死了,他和两位随行伙计的尸骨一处渡口远处的草丛中找到。张功找到人时,因颍州炎热多雨,三人的尸身面貌已经腐烂,还是凭借阎勤随身带的一个荷包,才不至于认错人。那是阎勤老娘绣的,上面绣了一只葫芦,意寓“福禄”,楼中的几位伙计都见过阎勤的这只荷包。
众人听李秾说完阎勤的死讯,有伙计忍不住掉下泪来,堂中有抽泣之声。
李秾捏着信坐在柜台处,有瞬间的恍然。
阎勤是她招来的伙计,是她在嘉穗楼最得力的助手,可是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杀害在离京万里之遥的荒野……留下一家子凄苦的妻儿老小。
不,阎勤不是不明不白死的,是有人蓄意谋害。李秾捏紧了手指,指甲嵌进皮肉里。
一定是爪牙遍天下的檀家找人下的毒手。三番两次没能陷害李秾,先从李秾身边的人下手。
许久,李秾打起精神吩咐伙计,“先把这些米蔬给阎勤家送去。”尽量不让还在抽泣的伙计看到她内心的难过和涌上来的彷徨。
“阎勤的死讯……”
“东家,要跟他老娘和妻儿说吗?”
李秾吩咐平日跟阎勤关系最亲的伙计,“你也跟他家里人说了吧。先说是意外,待到真相大白,阎勤的死因查明,我亲自去登门致歉。”
伙计领命走了,李秾立刻给张武回信,先遣人将阎勤或两位伙计的尸身送回,他留在颍州,务必要查明他们受害的真相。
今日李秾本约了卢氏的船队谈交易。前皇后的母家衡阳卢氏所经营的商船遍布大晛,粮米木材等货物从四境入京,皆要仰赖卢氏的船只。
李秾准备和卢氏的一支船队签契约,今日是定好的日子。张功驾着马车送李秾去约定好的茶楼,到茶楼时,李秾却改了主意,跟来的人说,嘉穗楼暂且不用船只了。
在来的路上,李秾迟疑了。她有点后知后觉地想到,阎勤的死跟卢氏的船或许脱不开干系,卢氏和檀氏,彼此难道会没有合作吗?阎勤此次出京,坐的就是卢氏的船。
“东家,要回去楼中还是送你去李太医府邸。”
为何去找李正?李秾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靠在车壁上沉默好半响了。想必是自己脸色很差。
“不必,晚间派人去取药就好,李兄没有约我看诊。”
“娘子,那回楼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