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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都忘了,赵君刃那个人,虽然冷漠倔强难以接近,寡言少语时而不解风情,却实在是个出众的男子。这些年,肯定有别的女子喜欢过他,只是迟钝的李秾到现在才遇到一个皇甫初宜。
赵君刃这人,哪有那么好?
甜蜜酸涩一起充斥心口。
这人入了政事堂,位同副相,本该八面玲珑,口齿伶俐了。却也因为被赐婚这件事在她面前踌躇犹疑,三番两次措辞都将话吞了回去。他那时也不知如何跟她说吧。
“李秾,你走吧,我们或许还会再见的。你既不是他的妻子,我便放心了。”皇甫初宜直言不讳。
她看到李秾脚上的鞋袜被磨破了边,但不知道为什么。
当夜,李秾做了一个噩梦,不是长公主喜欢赵执的事,而是赵执被人刺杀。
梦里,她突然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像刚从元庆末年朱雀巷的血海归来,衣衫染赤,膝盖被一支铁箭洞穿。
李秾惊恐地从梦中醒来,意识到赵执去交广许久,他的信都只说平安,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天一早,李秾到巡防营找谢赓。此事她不能从它处得知,只有谢赓。
谢赓听她说要去交州找赵执,先是惊讶,进而肯定地说,李秾,你不能去。
李秾只要想到昨晚的梦,就有强烈的不安。看她满脸急切,谢赓还是告诉了她,交州发生了船商的动乱,还有当地官府暗中掺杂,赵执身在其中,局势很是复杂。
“李秾,你不能去交州,你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你的身份。”
“可是……”
“他身边多一个亲近的人,便多一份掣肘。李秾,你猜钱相为什么选中他?除开他睿智聪颖,心智坚定,还因为,他赵君刃无亲无族,是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四字把李秾镇在原地,她突然觉得胸口一凉。自古以来的改革者,有几个能有好下场?身死退场时能够不连累亲族家人,就算是善终了,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