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澜便去找了俞氏,告诉她自己想去沈家一趟,俞氏想了想竟同意?了,只?是对她道:“莫要闹得过了火,拿了那?老?妈子也就罢了。”
于是崔幼澜一路便行至沈家,应是早早就得知崔家的人要来,沈家的大门?正洞开着,里头?有两个?缩头?缩脑的门?房正看着,见到有人来了连忙往里跑,崔幼澜自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入,一路都没有阻拦,反而有人给他们带路。
沈家知道崔幼澜将要成为昭王妃,又恐惧崔家的权势与宫中的崔皇后,哪还敢有一句怨言,甚至还唯恐怠慢了,巴不得把那乳母赶紧交出来交差,以免再牵连到自家。
沈雪音本就在沈家不受重视,叔伯平日里给一口饭吃就罢了,如?今又生出这样的事,家里所有人不仅避之不及,还更多有刻薄之意?,沈雪音每日只是以泪洗面,又怕乳母出事,成日只把乳母死死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迈出去一步。
然而还是没有逃过。
沈雪音以为崔家会派个?什么?人来带走?乳母,谁知来到她面前,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长得秾丽明艳,肌肤赛雪,一双眸子看她们时微微向上?挑着,显露出几分?藐视之意?。
沈雪音已猜到此人是谁,她也没想到崔幼澜会如?此大胆,崔家又如?此放纵她,只?是再转念一想,如?此滔天的流言之下,昭王都肯为了她去向圣上?求赐婚的旨意?,她行事便是再恣意?些也是不怕的。
沈雪音咬了一下下唇,怯弱问道:“不知娘子来这里何意??”
“你明知故问。”崔幼澜笑了笑,思及沈雪音处境艰难,自己与她的恩怨如?今也算一笔勾销了,便也不想为难她。
乳母此刻就在沈雪音身边,直接带走?就是,也不必再多说旁的,那?毕竟是沈雪音的乳母,养她长大的,在她面前惩治她到底有些过于阴狠了,崔幼澜做不出来这种事。
谁知沈雪音闻言却一下子挡住了乳母,看向崔幼澜的目光中充满了没有形迹的怨毒,直看得崔幼澜心里发憷。
但在来之前崔幼澜也早有预料,她心下还是有几分?怜惜沈雪音的,一时便也看着她不说话,左右就算沈雪音再抗拒,今日也是救不了乳母的。
沈雪音见无人相帮,也更为绝望起来,再张口时声音已经嘶哑,可双手却仍朝着后面死死护住了乳母:“七娘子,我本来与你无冤无仇,是你害我姻缘,我的乳母只?不过是为了我去讨一个?公?道,你们都如?此是非不分?吗?”
“我从来没有坏你的亲事,你若是想嫁给那?人,照样可以嫁给他。”崔幼澜留下短短一言,但终是忍不住又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为我自己讨回公?道,若她说的是事实?,那?我无话可说,可她分?明就是在外面大肆造谣,若不想牵连沈府,你就把?她交给我。”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至于沈府,”沈雪音绝望地朝四周晃了一眼,“便是全府的人都死了都与我没有干系!我的乳母难道说错了吗?我是一个?孤女,也无人给我撑腰,我们不过就是输在没有证据罢了!你若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勾当,徐述寒为何好端端的要与我接触婚约,又偏偏是你,他为何不去找别家女子?”
这时乳母也挣扎着上?前,哭喊道:“娘子不必再与这不要廉耻的人说了,凭她是高门?贵女,可内里龌龊肮脏,妈妈做事之前早就想到了今日,所以一点也不怕,你放开妈妈,从此之后好好过自己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