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越来越不对了,这不就是自揽麻烦?原本脸上挂着的漫不经心的笑被一点点收回抹平,他脸色极臭,听见背上轻飘飘的小鬼又要念‘保镖先生’,被他语气平波无澜地打断了,“我不叫‘保镖先生’,请你记住,叫我甚尔,禅院甚尔。”总之别叫保镖先生或者禅院先生就都可以。
“我相信你能记住的哦,小鬼。”他似乎友好轻快地道,要说威胁当然是算不上,只是和个孩子计较没必要,并且关系着他的金主,说实在他也偶尔喜怒无常,表现得古怪。
只是这时候吹着风,樱子不想要说话,之前在屋子里暖和,出来以后的风已经冷了,并且太阳光被云层遮住,她又想把自己挪下去,但按在她背后的那只宽大的手掌显然不容许,就算没有怎么用力气也让她动不了,就只能头一歪靠在他颈侧,贴在露出在黑色衬衣外的那截皮肤上,又让人很嫌弃地偏头。
“你能不能讲究点儿,不知道我带你去哪,也才知道我名字,简直说什么就信什么。”禅院甚尔‘啧’了一声,结果还是摆正了脑袋,稍微侧身挡下风。
但樱子是真的不在意这些问题,虽然禅院甚尔一副很凶且不耐烦的样子,但他身上的恶意比之前的银发男孩还要少……白濑的小刀只差一点就能挥下去,他是‘想要’并且计划好了这样做的。
禅院甚尔却一直都是审视加打量的态度,偶尔看个热闹,从未有过恶意和冒犯,而且,他帮助了她。
樱子十分轻微地动了动毛绒绒的脑袋,更加贴近了他一点,很小心地吸气呼气,一直都以一个力道抱着禅院甚尔的脖颈,她不知道倚靠着的男人脸上出现一分神游天外简直无奈的嫌恶,所以究竟是为什么想不通地带孩子?
他家里的崽子就没有这么粘人过,他这算是为工作付出太多了吧?回过头必须和雇主说加钱和补助。
在路上的时候她睡着了,等醒过来以后他们在很偏僻的一条街上,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禅院甚尔还背着她,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坐车或者停下过,但他表现得完全不知疲倦,步伐依旧沉且快,他身上总是有一种极为恐怖的气场,当无意识释放出的时候,足以令见到他的所有人生畏。
“小鬼,你醒了。”因为他的声音就响在耳边,略微沙哑带了点打趣,樱子还想眯一会儿再睡一阵,结果瞌睡被赶跑了,她揉着眼睛,动了动腿想要下来。
然后由于一落地差点迷迷瞪瞪摔一个屁股墩儿,就被拎着衣领拉起来,仰起头透过眼里一层水雾,望着男人那张不生气也臭的脸,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就移开视线慢慢埋头,又是一个哈欠。
“哎呀,好哦,我们这就去吃火锅吧。”
他自说自话,樱子也不大在意,睡了一觉起来身上有些热,也脑袋迷糊,就很慢吞吞地走路,像是踩在云上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摔了的样子,禅院甚尔走一步,她四步都赶不上,就只有男人在前边走一截,然后就插手在裤兜里等她。
好在也没有被催促,樱子抬头打量四周,这里已经很荒芜颓败了,走在街上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安静不作声,并不相互交谈,看起来大多是自建的民居,商铺开着的都很少。
但街上的的确确开着一家火锅店,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按理说现在也不是营业时间,但店门确实没有锁,禅院甚尔先一步进去,支着门等小短腿也迈了进来,这才丢开手任由推拉门晃得和要掉下来一样。